嘉靖:一個人在戰鬥的寡人(3)

嘉靖:一個人在戰鬥的寡人之“改稻為桑”

大明國庫沒銀子了,咋辦?

張居正說只要海面商路暢通,大明的貨物便可出口波斯、印度一帶,每年可開源1000萬兩以上白銀,大明的貨物以絲綢、瓷器為主……順著這個思路嚴嵩搶了張居正的話頭,提出了“改稻為桑”之策。


嘉靖:一個人在戰鬥的寡人(3)


什麼是“改稻為桑”?

一匹上等絲綢在內地能賣到六兩白銀,在西洋可以賣到十兩白銀以上。江蘇有一萬張織機,浙江有八千張織機,想要多產絲綢便要增加織機,而關鍵還在蠶絲。那麼,如何增加桑田多產蠶絲呢?嚴嵩給出了法子:讓浙江現有的農田再撥一半改為桑田,這樣每年多產的蠶絲就可以多織絲綢20萬匹(20萬匹可以換回多少白銀大家自己算吧,我這個數學白痴只能說老多銀子了)

嘉靖問:農田改桑田,浙江百姓吃什麼?

嚴嵩答:歷年都是從外省向浙江調700萬擔糧食,增加了桑田增調糧食就是了(請問,那外省的百姓吃什麼?)

嘉靖問:外省調來的糧一定比本省產的貴,浙江的桑農是否願意?

嚴嵩答:每畝桑田產的絲比每畝農田產的糧收成要高(換言之,他拍著腦袋想覺著耕農們也是願意的)

嘉靖“體恤”百姓,命改的桑田要按農田徵稅,不許增加稅賦,然後說了句交給胡宗憲去辦吧。

“改稻為桑”之國策就此議畢,嘉靖走下龍椅迎風而立,獲悉自己的第一個皇孫誕生了,這娃娃正是日後鼎鼎有名的萬曆皇帝朱翊鈞,不過那時大明做主的還是他爺爺,他爹裕王彼時活得還膽戰心驚,日後曾經主過政的他媽李妃也不過是個側妃。

嘉靖讓徐階、高拱、張居正前往裕王府道喜,留下嚴嵩父子時突然說了一句:家事、國事、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雖然此話說得另有他意,但他的確不知道“改稻為桑”將會給浙江百姓帶來什麼?


嘉靖:一個人在戰鬥的寡人(3)


“改稻為桑”之策若是嚴嵩臨時起意,那麼他該殺,一國之策怎能臨時起意;若早有此意,就更是該殺,他想趁機兼併土地的心早就有之。

正如譚綸分析的那樣:農田改桑田不許加稅,一畝桑田比一畝農田的收成就會高出5成以上,桑田若是在嚴黨手裡,那麼從蠶絲到織成絲綢便會省去中間所有環節,利潤可想而知。所以,張居正才會說“改稻為桑”辦不好。

果然,此政出臺四個月後,浙江亂了。

杭州知府馬寧遠帶兵踩踏農民秧苗,遇到桑農、耕農抵抗,他“義正言辭”:改稻為桑乃是國策,你們要麼自己改,要麼賣給別人去改,死一個人、一萬個人,全浙江的人死絕了也得改……(你能想到一府之父母官竟對自己的百姓如是說,還說得那般慷慨激昂,就好似他做了什麼天大的對事一般)。


嘉靖:一個人在戰鬥的寡人(3)


此事鬧到總督署衙門口,歷史上那位譭譽參半、由嚴嵩一手提拔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胡宗憲出場了。依次出場的還有江南織造局總管太監楊金水(王勁松飾),代表嘉靖、宮中司禮監,與呂芳情似父子;浙江布政使(管一省行政)鄭泌昌;浙江按察使(管一省司法)何茂才;浙直總督署參軍譚綸(被派往浙江牽制嚴嵩一黨)等。

好嘛,上一集是國家中樞的頭腦們搞事情,此一集輪到了地方大員們搞事情,搞得也是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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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泌昌:四個月過去了,朝廷讓我們改稻為桑,我們改了還不到兩層,內閣幾天一個及第責問我們,這才是讓馬知府他們趕著去幹……(讓你們趕著幹,就是趕著踩踏老百姓的秧苗,趕著動武。你們擔心上級責問,卻不擔心百姓無果腹之口糧)

何茂才:省裡調兵去改桑田,就是防著刁民鬧事……(請問,您把“刁民”賴以活命的秧苗給除了,還不許“刁民”鬧事,這是個什麼道理)

面對紛擾,一身疲憊的胡宗憲沉穩有度,問:以官府的名義向米行上的米市借貸100萬擔糧食,現在借貸了多少?

鄭泌昌回:很少,都說缺糧。

胡宗憲又問:從外省調的糧呢?

鄭泌昌:和往年一樣,一粒也不願意多給。(由此可以看出嚴嵩這個老王八跟嘉靖撒謊了,他之前說每年外省會調700萬擔糧食入浙,請問這700萬擔糧入了誰家的倉呢?)

胡宗憲:我是浙直總督兼著巡撫,朝廷要降罪都是我的罪,百姓要罵娘,該罵我的娘。改稻為桑是國策,必須改。可桑苗今年只能養兩秋蠶,嫩葉產的絲換不回口糧,官府不借貸糧食,只叫稻農把稻田改了,秋後便沒有飯吃,就要出反民。每年要多產30萬匹絲綢,可如果為了多產30萬匹絲綢,在我浙江出了30萬個反民,我胡宗憲恐怕一個人頭是交代不下來的……

胡宗憲這番話說得可謂直白、坦誠且絲毫沒有推卸自己的責任,但這也正是浙江“改稻為桑”所處的僵局,也是他胡宗憲所面臨的死局。(這裡要插一句,劇中的胡宗憲算是正面人物,歷史上的他也的確在抗倭等一系列國事上殫精竭慮,然胡大總督也是個貪的,的確有點扎心。好像大明除了海瑞外就沒有不貪的官......)

即使在這種狀況下,代表嘉靖和司禮監的楊金水只交代了一句話:你們浙江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負責要絲綢(浙江百姓無飯可吃,拿什麼給他產絲,這語氣像極了老闆說的那句‘我只要結果’)

胡宗憲難不難,肯定難。但再難也要做事,所以他才會一邊給朝廷上奏疏,督促鄰省調糧,一邊命布政使衙門和按察使衙門向各米行催貸糧食,不借的以囤積居奇問罪,逼他們總比逼百姓造反好(好吧,這也是商人自古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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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集還穿插了另外兩件事。

一件是:楊金水與西洋人談妥了50萬匹絲綢的生意,這就意味著改稻為桑迫在眉睫,哪怕餓死了人、搞死了人也是要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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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件:便是呂芳把馮保送去裕王府給皇孫做大伴,此舉可以看出呂芳真得有走一步看百步的能力,他才是能做到居安思危的人。臨行前,他教給馮保兩句話,一句是文官說的:做官要三思,思危、思退、思變,知道了危險就能躲開危險,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退了下來就有機會,再慢慢看、慢慢想……還有一句是武官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嘉靖:一個人在戰鬥的寡人(3)


那麼胡宗憲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此一集,剛剛登場的諸位演員也是不能不令人稱讚——令人辨不出善惡的馬寧遠,一幅官場老油條模樣的鄭泌昌、何茂才,一心為宮裡辦差且較著暗勁兒的楊金水,勢單力薄的譚綸,進退兩難的胡宗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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