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想幫客人預約理髮服務。”
“你想預約什麼時候呢？”
“你覺得3日可以嗎？”
“我需要查查理髮師的檔期，請稍等。”
“嗯哼？”
……
這是發生在剛剛結束的Google I/O 2018開發者大會上的一段對話，對話雙方是Google最新的語音助手Google Assistant和一家理髮店的助理。整個對話，Google Assistant表現自然流暢，沒有出現任何滯後和邏輯錯誤，電話另一端的理髮店助理絲毫沒有察覺到是在和AI對話。特別是Google Assistant的一句“嗯哼"，更是引爆全場。
幾乎同一時間，創造了史上最強圍棋人工智能AlphaGo的DeepMind團隊，在一項試驗中發現，計算機模擬的老鼠能使用類似人類大腦的思維方式在虛擬迷宮中導航，甚至學會了“抄近路"！
兩起發生在人工智能領域的事件，堪稱石破天驚。
在相隔萬里的杭州，72歲的毛德操密切關注著這兩件事。作為浙大網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首席科學家，人工智能既是他的職務所涉，又是他個人的興趣愛好。
這兩項重大進展讓他非常興奮，因為這意味著人工智能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未來能幫助人們完成更多更復雜的工作；而真正的智慧生活也越來越近，比如無人駕駛汽車，他早就想買了。
最近Google Assistant和DeepMind都取得不可思議的重大進展，是不是意味著“人工智能超越人類”的“奇點時刻”到了？
毛德操：
對於人工智能有兩派不同的觀點，一派是強人工智能，認為通過學習和訓練，機器總有一天會超越人類；一派是弱人工智能，認為機器所有的知識終究都來自人類，因此最多隻能無限接近人類智慧，但不會超越人類。
我更傾向於弱人工智能。因為人類在學習中能從事物中抽象出符號、邏輯、規則等一系列高階知識，動物似乎也有這個能力，你看小貓小狗在捕食的時候，就有使用策略和應變的能力。目前來看，機器還做不到這一點，它的所有知識都是人類賦予的，計算規則也來自人類。雖然通過深度學習，反覆刺激，可以加強人工智能神經元網絡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但它不會自己抽象出新的符號、邏輯、規則。因此再怎麼學習，從總體上說也只會接近人類，而不會超越人類，更不要說產生自主意識了。
Google Assistant和DeepMind的新進展，也說明了這一點。所以，霍金、比爾·蓋茨、埃隆·馬斯克這些人擔心人工智能將會毀滅人類，我覺得暫不用考慮過多，至少在可預見的將來，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當然更遠的未來會不會誕生顛覆性的新技術，誰也沒法預測。我們目前真正需要關心的，是如何用好人工智能。
在你看來，怎樣才是用好人工智能？
毛德操：
任何一項技術，只有推廣到應用中才能產生價值，而技術的推廣一般可以分為兩種路徑，一種是自頂向下，一種是自底向上。所謂自頂向下，就是先擁有一項先進技術，然後到各種行業中尋找機會落地和運用。Google、蘋果、特斯拉以及國內的BAT等巨頭，大多采用這種方式。
自底向上則是指本身在一些行業中積累已久，人工智能技術出現後，把它運用到原有的技術中，實現產業提升。
浙大網新更多地是採用自底向上的路徑，利用多年積累的行業經驗，根據行業發展需要，嫁接人工智能領域的不同技術應用，為行業賦能。
浙大網新在人工智能領域主要有哪些佈局？
毛德操：
從“Computer+"，到“互聯網+" “大數據+"，再到如今的“人工智能+"，成立17年來，網新一直將最前沿的高新技術與傳統產業相結合，深入挖掘垂直行業的具體應用，推進產業智能化升級，目前在大交通、大金融、大健康領域都有多個項目落地。
比如，在大交通領域推出人臉識別自助實名制核驗閘機，已經取得鐵科院聯調聯試的認證，並在重慶西站、威海站、龍巖站等項目投入使用。我們杭州的杭黃鐵路即將通車，杭州市民也有機會通過這種方式進站。
人臉識別自助實名制核驗閘機
在大金融領域，網新開發的機器人智能投顧產品——“智語良投"App已經開始服務。它採用量化交易和人工智能技術，構建智能驅動的投資模型，能提供邏輯清晰且穩定性較高的股票配置和買賣建議。
網新人工智能技術還廣泛應用在工商、社保等全省“最多跑一次工程"中。
目前，國際上有Google、亞馬遜、特斯拉、蘋果等巨頭在大力開發人工智能，國內也有BAT進行佈局，浙大在人工智領域的研究實力並不遜色，為何不像他們一樣佔領技術高地，而是選擇從“小事"做起？
毛德操：
我們當然也會仰望星空，但在實際操作層面，更願意腳踏實地，通過積累技術，由量變到質變，這就是我說的“自底向上"的進化。
網新在交通、醫療、金融三大行業積累了大量的國內外頂尖客戶、豐富的數據資源、算法及經驗。將應用落地到公司傳統優勢領域，是順理成章的事。
在人工智能這個事上，我贊成胡適說的“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技術演進道路沒有絕對的高低之分，關鍵在於它能不能解決問題，創造價值。
其實，網新對於人工智能也有長遠規劃。比如我們發現，現在通行的集中式AI，成本極高，不利於大規模推廣。而網新力推的分佈式AI，綜合成本不到集中式AI的十分之一。就拿杭州正在建設的“城市大腦"來說，按照集中式AI模式，需要消耗大量的網絡傳輸資源和GPU計算資源，成本極高。如果採用分佈式AI，目前遍佈杭城的50多萬個攝像頭，都可以作為存儲和計算資源，這樣就大大減輕了計算、網絡傳輸和中央處理的負荷，從而把成本降下來。
網新的千島湖雲基地正在開展這項試驗，進展順利。據我所知，阿里巴巴技術委員會主席王堅現在也堅定支持分佈式AI。
這兩年，網新投資或者收購了不少人工智能領域的公司，接下來有哪些規劃？
毛德操：
現階段，網新在雲計算方向著重發展分佈式AI和溫數據存儲，在大交通領域通過和阿里合作的城市交通小腦不斷深化這一方面的研究，同時做好人臉識別在交通行業的應用；在大金融領域，除了智能投顧和智能客服，我們還投資了鳥瞰智能和趣鏈科技兩家杭州公司。鳥瞰智能做的是機器人營銷，能幫助金融客戶提升售前場景的營銷效果。趣鏈科技是一家區塊鏈創業公司，在區塊鏈領域的專利數量排在世界第11位。在大健康領域，將繼續深化人臉識別在醫保、社保行業的應用。
未來，網新將以潘雲鶴、陳純雙院士坐鎮指導的人工智能聯合研究中心為核心技術支撐平臺，發揮我們在技術、算法、數據存儲及市場端的優勢，既切實做好自底向上的產業提升，也力爭吸收引進國內外一流技術、人才以及人工智能初創企業，與浙大共同打造中國人工智能商業化應用研究的前沿陣地。
同時，網新還會緊跟技術發展，投入霧計算的研究，並在金融領域發展機器自動編程等前沿技術，方便傳統金融產品轉型升級。
毛德操簡介
浙江桐鄉人，1946年生，師從國內計算機學科泰斗、浙大計算機系及人工智能研究所創始人何志均教授，1991年獲得美國馬塞諸賽大學計算機與信息科學碩士。中國開源軟件推進聯盟專家委員會委員，浙江省信息技術標準化委員會委員。
他提出的解決“千年蟲"方案獲得全球專利，經典著作有《LINUX核心源代碼情景分析》和《Windows內核情景分析：採用開源代碼ReactOS（上、下冊）》，影響了整整一代大學生和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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