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生活沒有局外人,妥協還是堅守自我如何抉擇?

對於《局外人》這部小說,我早已慕名,可惜一直沒有得空去仔細拜讀。我只大概知道它是一個荒誕小說,情節據說十分簡單,簡單概括甚至可以歸結到一句話,

一個人因為在母親的葬禮上沒有流淚,而被判以極刑。

僅憑這個故事梗概已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而這樣一個簡單的梗概竟能撐起一部中篇小說,其中的深意更是讓人不得不想要一探究竟。

《局外人》:生活沒有局外人,妥協還是堅守自我如何抉擇?

拿到《局外人》時,我著實喜歡,去掉讀客統一的“三個圈”外國名著外封后,《局外人》的封面格外簡潔,黑色的底色上只有一個簡單的人頭輪廓肖像,這個肖像上甚至沒有一張具體的臉,當時覺得這個設計很好,很容易讓人展開想象。

而我後來讀完這本書之後,才驚覺這個形象大抵有暗示《局外人》的主角默爾索的意思。在這部以他為主角,而且是唯一主角的書裡,關於這個人的形象問題卻沒有一次正面或詳細的描寫,默爾索就像一個模糊的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卻讓人沒有深刻的印象,同時,默爾索又像我們身邊的人,普通,平凡,也因此更顯真實。

《局外人》:生活沒有局外人,妥協還是堅守自我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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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外人》的作者加繆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作家,也是迄今為止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家中最年輕的一位。加繆因《鼠疫》而嶄露頭角,因《局外人》而成名於世,雖然兩部小說的背景和故事情節大相徑庭,但兩部小說卻又一個相同之處,那便是兩部小說中都運用了荒誕的寫作手法。

其實,加繆不僅在這兩部作品中將自己的荒誕主義表達的淋漓盡致,引發人們的思考,在加繆的其他作品中,荒誕主義的元素也貫穿始終,同時,它們的共同點在於,這些作品的故事明明讓讀者覺得荒謬至極,但卻又無力反駁。因為這樣的荒謬之事,在社會中時常上演、由來已久,這也正是加繆的高明之處,世界本就荒誕,大多人生活其中而不自知,加繆捅破了這層荒誕的外殼,卻把這荒誕的內核留給我們自己去思考,去探尋。

《局外人》是加繆的成名作,默爾索是一個公司小職員,他收入低但卻不思進取,因為無力贍養母親,默爾索只得把母親送到了養老院,而這也是一切悲劇和荒誕的源頭。

《局外人》:生活沒有局外人,妥協還是堅守自我如何抉擇?

某天,默爾索收到了養老院裡母親忽然去世的信息,他需要去參加葬禮。雖然默爾索很愛母親,但這樣的愛似乎僅限於內心的感受,不足與外人道,也無需表現出來。於是,在母親的葬禮上,默爾索表現的很平淡,沒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沒有依依不捨的痛苦,一切都貌似與平常無異。

在世人看來,母親的離世足以讓人失魂落魄,精神萎靡,而默爾索無關痛癢的表現,讓參加葬禮的人們心中十分詫異,甚至不滿,這些不同常人的表現,

讓默爾索的在葬禮上有了“局外人”的感覺,也正是默爾索這種異於常人,置身事外的態度,讓人們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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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加繆用他慣常使用的白描的手法,交代起了默爾索的日常,他是個單身漢,他對待生活沒有熱情,他安於現狀,他的口頭禪是,“我怎麼都行”,他對待生活看似隨意,實則冷眼旁觀,在生活中,默爾索始終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參與者,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局外人”,這種對待生活的疏離感,也讓生活對待他格外苛刻。

默爾索彷彿一個遊離在社會邊緣的人,他對待鄰居,對待情人,甚至對待生活都無精打采,漠不關心,套用一個時下熱門的詞來形容默爾索的生活,那便是,他很“佛系”,對待生活無所追求,也就無所謂了。

《局外人》:生活沒有局外人,妥協還是堅守自我如何抉擇?

很可惜,世界有自己的規則,不認真對待生活的人,分分鐘,生活也會去教導他怎樣做人。

默爾索因為幫所謂的朋友“出頭”,意外的殺了人。原本這只是一個意外殺人事件,但因為默爾索之前的種種不盡如人意的表現,甚至被捕後的種種不認錯的態度,讓人們對默爾索的殺人案有了更為深刻的解讀——他是一個有預謀的殺人犯,他是一個冷酷的殺手,一個在精神上殺死母親的人。

最終,默爾索被宣佈將要在廣場上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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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現代的我們會覺得這樣的審判是無稽之談,一個人們想象的情形怎麼可以變成一個指控的證據;一個人們自認為了解的狀態怎麼能夠成為審判的依據,但是很遺憾,人們的理智最終由感性和主觀意識所主宰,道德替代了法律,並做出了人們認為的情理上的審判。

縱觀整部《局外人》,默爾索的死讓人氣憤,但回想他在生活中的種種表現,又發覺這死正如他本人說的那樣,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甚至對於自己行刑時的情形,默爾索都能坦然想象,在他看來人三十歲死和七十歲去死並沒有什麼區別。

默爾索的一生都在追尋自由和堅守自我,而這些品質和本真,在群居的人情社會其實是難以實現的,這其他的代價便是作為異類而被人排擠和詬病。默爾索一生“獨善其身”的堅持和對社會的疏離感,讓他在違背社會規則時,成了眾人排除異己最好的機會和最佳的藉口,這是人對待異己最本能的態度和方式。

這樣的結局看起來現實,實則荒誕,誰不是一邊苦苦掙扎著保持真我,又一邊邊小心翼翼的去迎合社會呢?

《局外人》:生活沒有局外人,妥協還是堅守自我如何抉擇?

加繆曾說:“這個世界是不合理的,這是人們可以明確說出的表述。但是,荒誕是這一不合理性與人的心靈深處所呼喚的對理性的強烈要求的對立。”聽上去,他的這句解釋特別的拗口和費解,其實,他理解的人生荒誕感,是人對世界的主觀感受,而這樣的主觀感受,如今的我們,大多數情況下,其實能夠感同身受。

在接近死亡的誰可,默爾索沒有憂傷,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

那一刻,他想著媽媽的死亡,大概也是一種解脫,或許早已準備好了從頭來過。而這樣的安排和結果,沒有人需要傷心難過,也沒有人有權利去為她哭泣,正如此刻即將死去的默爾索,他不需要人們為人辯解和哭泣一樣,他堅守著內心的孤獨,並不需要和這個世界去和解,即使在死去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世界的氣味,溫度,美好。

加繆在構思《局外人》時曾說這部小說旨在“對妥協的揚棄和自然中的真理”,小說中的默爾索對妥協已然揚棄,反觀,生活中的我們,大半個世紀過去了,是否領悟到了自然中的真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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