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世界關在門外的“局外人”

原文@3.5 載於中讀App

如果,生活的規則是以世俗為標準制定的,那麼,與眾不同的思想和行為方式就成了局外人的特質。遊走於世俗之外的默爾索是加繆的小說《局外人》中悲催的主人公,一個被世界關在門外的局外人。

一起意外的槍殺案打破了默爾索沉悶的生活,從被捕、審訊到死刑,一切都“井然有序”。對於槍殺案件發生原因的探究,法庭以默認的規則為準則,只選擇在自己的意識形態體系中希望看到的事實。默爾索沒有按照世俗的標準行事,便被貼上孤僻、冷漠的標籤。由人情“冷漠”繼而推理出殺人的惡意動機。

律師的出場辯護,一不留神會讓讀者也和默爾索一樣天真地信任司法的“完美”公正程序。實則不然,所謂的辯護,只是維護司法“公正”形象的外衣,律師告知這個老實巴交的小人物“別說話”,在自己的案件中,被告竟成了局外人。

他沒有在母親的葬禮上表達悲傷,“死亡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無法逃離的環節”,他只是坦然接受真實的生活。他沒有對女友甜言蜜語,以“結婚不結婚都可以”來回復她的熱情,看似冷漠,但是對於充滿變數的生活,他就是這樣真實地表達活在當下的願望。他不肯委曲求全,斷然拒絕了老闆對其升職的厚望。面對生活中的許多事,他習慣地沉默或懶散應對,彷彿一切都無所謂,這些只是表象。默爾索只是尊重自己內心的聲音,毫不理睬世俗的困擾,這才是表象底層的驅動力。

默爾索只是世俗眼中的一個異類,思想和行為方式與眾不同而已。他沒有刻意地特立獨行,只是看清了生活的本來面目而保持內心的波瀾不驚,只是真實地生活著的一個小人物,不會扮演任何角色。如果沒有捲入這起意外的案件,他只是默默地生活在自己的角落裡,安分守己,與世無爭。作者將其特殊的人格和殺人案嫁接在一起,旨在闡明這樣與社會規則格格不入的人是沒有存在的空間的,是要被扼殺的。實施這樣的過程很簡單:將其異化的言行妖魔化,一個無害的防衛過當的小市民就成了懷揣惡意的兇手。

當觀念和意識形態左右了司法的目光的時候,法律懲罰的不是一個有傷害他人行為的兇手,而是不認同世俗規範,不妥協於宗教,處處離經叛道的另類。

自尊是自我價值的評判,個體對其社會角色進行自我評價的結果。積極心理學把自尊分為若干層次,自我價值由他人決定的自尊是最普遍的“依賴型自尊”。擁有“獨立型自尊”的人則是以自己的標準來評估決定自身價值。獨立型自尊者無視別人的眼光和“規則”,無疑是局外人,很容易被排斥、受冷落,遊走在社會的邊緣。走出小說,回看生活,不乏我行我素的默爾索們,或者說每個人身上可能都有默爾索的影子。只因聽從了內心真實的聲音,就成了局外人,上了斷頭臺。否則,又會怎樣?如電影《狗十三》中的小女孩,在父權的威嚴統治下,最終選擇妥協和隱忍,按耐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和青春的呼喚,帶上平靜的面具,與世俗握手言和。

異類思想的生存需要和社會磨合,物競天擇,萬物竟生雖然是自然法則,然而,人與社會的盤根錯節,千頭百緒的關係需要漫漫長的時間進化才會綻放萬物生長的和諧之美。在高度文明社會的曙光尚未照亮之前,只有在小眾的精神世界裡,局外人才可以自由呼吸,自在生長。

被世界關在門外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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