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引言

2016年美國總統奧巴馬訪問越南,在公開演講時,引用了一首越南漢詩《南國山河歌》:

“南國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書。如何逆虜來侵犯?汝等行看取敗虛。”

奧巴馬用此來歌頌越南古代人民反抗大宋侵略的精神。以此來說明國家之間不能以強凌弱。可笑得奧巴馬對亞洲歷史知之甚少,這首詩是宋越熙寧戰爭中越南主將李常傑所寫,這李常傑不但是個太監,而且還是個屠殺平民的劊子手。而熙寧宋越之間的戰爭,並非交趾反抗大宋侵略戰爭,而是大宋的復仇之戰。


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越南李常傑廟


第一階段:交趾乘亂入侵


宋代交趾位於今天越南北部。公元1010年,李公蘊在升龍府(今河內)建立李朝,並接受大宋冊封為交趾郡王,是大宋眾多藩王之一。

交趾立國之後一直以小中國自居。將四鄰視為必須降伏的藩屬。不論是南面的占城和真臘,還是北面的諸多蠻部,都備受欺凌,不得不向升龍府進貢,交趾國主甚至在國中稱帝。而且從仁宗朝開始,就時時侵擾宋朝邊境。對此等悖逆不道之舉,宋朝廷忙於對付契丹與西夏,無暇顧及,一直是採取著視而不見的態度。但姑息養奸的策略,終於見到惡果。


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熙寧七年大旱

神宗熙寧七年到熙寧八年,是大旱之年,涉及大宋全國。朝廷忙著救災平亂。交趾輔國太尉李常傑於熙寧八年底乘機起兵十二萬,分三路出兵入侵大宋,第一路兵攻下大宋欽州城(今廣西靈山),第二路兵又在三天之後攻下廉州城(今合浦),欽廉二州的州城陷落之後,北宋的大量軍民被殺害。

而交趾第三路兵則直前去攻打西南重鎮邕州(今南寧)。邕州守臣蘇緘把州境內的禁軍和廂軍二千八百人全部集合起來,分別扼守各要害。又募集敢死隊數百人,在邕江上迎擊敵人,圍殲來犯敵軍,據城而守。

邕州軍民奮勇殺敵,不斷用神臂弓射殺攻城敵軍的人和象,用火箭焚燬敵人特製的攻城用具雲梯和用牛皮做的攻濠洞子等物。前後殺傷交趾敵軍一萬五千餘人,戰象不計其數。

可勝利並沒用持續太久,每當外敵入侵之際,總是有漢奸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這次也不例外,某個落第的漢人書生為交趾軍提供土攻法,就是用裝土的袋子,堆積在城牆外,待堆達數萬袋時,一直從城下堆到了城頭,於是敵軍由土囊蜂擁登上城牆,遂使邕州城在被圍攻了四十二天之後,終於熙寧九年(1076年)正月二十三日被敵人攻破了。


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血戰邕州


城破之後,蘇緘先讓家屬三十六人自殺,然後他本人也縱火自焚。交趾人進入邕州城後,殺吏卒、土丁、居民五萬餘人,他們還把邕州城拆毀,用以填塞邕江。

交趾不過舊唐的數州邊地,合起來也難跟大宋廣西一路相比,但大宋朝廷幾十年來的忍讓,卻讓交趾人一年年的變得貪婪、驕橫,不過一嘬爾小國,竟然敢兵臨中國。

第二階段,大宋出兵平亂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宋神宗憤怒了--交趾乃南蠻,化外之地、嘬爾小邦,竟也敢侵犯大宋,必焚其王都,平滅其國,以儆效尤。

熙寧九年,宋神宗任命郭逵、燕達統兵5萬出兵反擊,大宋禁軍對付契丹佔不到太多便宜,可對付交趾軍那完全是遊刃有餘,大軍如摧枯拉朽一般橫掃敵軍,僅僅幾戰,就完全收復邕州(南寧)、欽州、廉州等地各州縣失地。


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宋神宗趙頊


對於宋神宗來說,出兵趕走侵略者只是基本任務,為死去的同胞報仇,攻滅交趾,永絕後患才是終極目標。

大將郭逵揮兵南下開始進入交趾境內,攻取交趾永安州(今越南廣寧省芒街附近)的玉山寨後繼續挺近,兵鋒前進到廣南西路西南隅的思明州(今廣西寧明等縣)。但炎熱的氣候給宋軍造成了極大的困擾,當時宋軍多為北方人,不習南方的水土,患病與疫亡甚眾,宋軍只能屯駐休整。

進入冬季後,天氣轉冷,宋軍開始正式復仇之戰,宋軍集兵西進,為保障側翼安全,防止交趾軍從側後襲擊,郭逵先遣副都總管燕達分兵攻交趾廣源州(今越南廣淵),燕達不負使命,大敗廣源觀察使劉紀,並解救了被交趾軍虜掠去的宋方的居民三千餘人。劉紀恐懼,率家屬和廣源所屬古農、八細兩峒的頭首及民眾五千餘人投降。

而宋軍主力兵鋒直至決裡隘,交趾軍派出其王牌部隊--大象軍團,企圖依靠大象軍團狙擊宋軍,可宋軍早有防備,持強弩猛射,以長刀砍象鼻,如鋼鐵洪流一般的兵鋒之下,大象軍團落荒而逃,慌不擇路之下反踐踏交趾軍,交趾軍大敗潰退。宋軍佔領了決裡隘。並順勢掩殺,拿下了機榔縣與門州(皆今越南同登西北)。敵將黃金滿、岑慶賓投降,門州境內各溪峒的頭首也都相率投降。


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為了阻截宋軍,交趾軍在諒山的支稜隘埋伏了部隊,準備中途進行襲擊。可被宋軍斥候察知,郭逵便改取了一條徑路,從兜頂嶺進攻交州城,交趾國在亡國滅種的威脅下也決定全力一搏,在富良江列戰船400艘,憑藉富良江天險據江阻擊,宋軍兩次渡河都未能成功。

宋軍強攻渡河不成,便用計遣軍設伏山間,逐步減兵,示弱誘敵。交趾軍主帥李常傑中計,將幾萬交趾精銳北上以求將宋軍逐出國門之外,宋軍正中下懷,引伏兵盡發,大敗交趾軍,並在岸邊以拋石機發石,猛擊交趾戰船,趁其帆折檣摧之際,選精兵乘大筏猛攻,交趾軍將士陷沒在江水中的不可勝數,宋軍大勝。斬其太子李洪真,俘左郎將阮根。


宋軍乘勝推進,不斷攻城拔寨,離交趾王城只有30裡了。

交趾王李乾德恐懼了,向宋神宗上表求和:


(乞)念臣年幼,召回宣撫招討,休散兵馬。願依舊入貢,並奏謝過尤,不復更敢侵犯省地。


——《宋會要稿·蕃夷》

交趾王李乾德提出割讓蘇茂(今越南廣寧省亭立、安州地區)、思琅(今高諒省上琅下琅二縣地)、門(今高諒省東溪縣)、諒、廣源五州等地給大宋,並歸還之前從大宋掠奪的人民和財富。


宋朝版的雖遠必誅——熙寧交趾之役

北宋交趾地圖


第三階段:戰後

宋軍原本的戰略目標是滅交趾國,把李乾德押送開封,但由於冒暑涉瘴,軍的糧餉都已用光了。自出徵以來,正式編入行伍中的共十萬人,運送軍需輜重的役夫共二十萬人,因冒暑涉瘴,死亡已經過半,疲憊不堪了。於是接收對方投降,班師回朝。

之後幾年裡交趾王李乾德恭順納貢,並向宋神宗乞求,歸還廣源州、門州、蘇茂州、桄榔縣等地區,但結果被宋神宗一口拒絕!神宗詔以廣源州為順州,置官吏,成郡縣,併發兵戍守。

宋朝經過二年的戍守,結果發現廣源等州“瘴癧之地”而每年三千人守衛,但傷病不斷,人員一半以上損失。所以宋神宗感嘆這順州荒遠瘴癧之地,朝廷得之未為利(當時條件無法耕種),把軍隊士兵派過去損失巨大,思慮再三,加之交趾哀乞不斷,才於元豐二年十月十三日同意歸還廣源等州。

此戰後的越南對宋朝,不管北宋南宋都一概服服帖帖,不敢再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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