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大叔”張居正背後所折射的明朝浮華風氣


“花樣大叔”張居正背後所折射的明朝浮華風氣

一談到張居正,我們首先想到的是明朝中後期那位致力於改革弊政,力圖挽救王朝危機的一代名臣。想到的是他的“考成法”、“一條鞭法”,或者是他生前權傾朝野,死後卻落得個抄家的淒涼結局。

“花樣大叔”張居正背後所折射的明朝浮華風氣

(電視劇《張居正》裡的人物形象比較符合我們對張居正的歷史認知)

然而人們印象中本該方正嚴肅的張首輔,在生活中其實是一位非常注重儀容儀表的“花樣美男”。據明代沈德符(1578—1642)所寫的《萬曆野獲編》一書記載,張居正穿衣服一定要“鮮美耀目”,與人吃一頓飯的功夫可以換四套衣服,而且每一款都極盡華美,“燦若雲霞”。張居正平時喜歡化妝、護膚,“膏澤脂香,早暮遞進”,意思是化妝品和護膚品,早晚都要遞進府中。活脫脫是一位精緻的時尚人士。

《萬曆野獲編》的作者沈德符本身就生活在萬曆年間,祖父、父親都是科舉出身並任職監司詞林,他自幼生長於北京,曾得以在國子監讀書,並在萬曆四十六年(1618)中舉人。由於家庭的原因,他同當時的許多士大夫和朝廷顯貴都有交往,因而熟悉朝廷、宮庭內幕,所記載的內容可信度較高。

“花樣大叔”張居正背後所折射的明朝浮華風氣

在書中不僅記錄了張居正的注重儀表行為,還記載了不少其他士大夫類似的“愛美”之舉,如工部侍郎徐泰時見客時一定會讓家人打聽好對方穿什麼衣服,然後再穿上與客人相搭配的服飾,以求“兩人宛然合璧,無少參差”。“居官以清廉著聞”的許宏綱年過五十了還穿著時髦、塗脂抹粉,“芳馥遙聞”,人們遠遠就能聞到他渾身香味濃郁,而且這位許大叔還特別有韻味,“顧盼周旋,猶能照應數人”,不仔細看前後文,如此描寫真讓人誤以為這是一位絕代佳人。

其實整個明朝萬曆年間,上下風氣都是如此。士大夫是如此,富家公子如此,甚至許多一般百姓也加入紛紛浮華攀比的行列。據記載,這一時期珠翠金寶、絲綢羅綺等服飾逐漸流行,一些奴僕賤役也都穿金戴銀,服飾鮮豔無比。為了相互攀比,甚至出現了“貧者與富者鬥豪華,至傾囊而不計。”的現象,這比當下一些人明明收入一般卻拼命追求名牌奢侈品的行為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人把社會的浮華程度分為四個層次:第一階段是隻有年輕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第二階段是大媽們也紛紛打扮得花枝招展了;第三階段是年輕男性開始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最後一個階段則是連被認為是社會中堅的中老年男性也花枝招展了。很顯然,明朝到了張居正所在的時代,社會整體的奢靡浮華程度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了。

“花樣大叔”張居正背後所折射的明朝浮華風氣

(明代畫家仇英作品《南都繁會景物圖卷》局部)

明朝中後期社會風氣的浮華奢靡固然說明了當時社會經濟的繁榮與商品經濟的發展,但何嘗又不是在預示著一場巨大的社會危機正悄然到來?歷來“成由節儉敗由奢”,社會整體的物慾橫流與追求享樂氛圍也必然消磨著整個民族的意志,奢靡之風也向來是與官場腐敗以及社會普遍性的利己主義如影隨形的,這樣的社會在風調雨順時或許還能繼續持續下去,一旦遇到較大的危機則有可能出現整體的崩潰。歷史上一次“安史之亂”就足以戳破唐朝“開元盛世”的繁華,而明朝末年天崩地裂般的社會慘劇距離浮華的“萬曆時代”也不過僅僅二十來年而已。

在一個健康向上的社會,主流的風氣應當是昂揚進取的。反映在服飾文化和社會風氣上,雖然不一定需要每個人都認可“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審美風格,社會生活也應該多姿多彩,但如果陷入過度的享樂主義,整個社會中的多數人都在追求奢靡浮華之風,那絕對值得我們驚醒,而非是什麼可以炫耀的圖景。

最後放上一張看似與明朝歷史無關圖片,其實就想表達一個意思:我心中的“美男子”,絕不是塗摸了多少化妝品或穿了多少名牌潮款的衣服,而是這個樣子的:

“花樣大叔”張居正背後所折射的明朝浮華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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