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南飛」

“不是遷移,是基於未來做的新生布局,應該會有北京的骨幹去往武漢、南京推進當地的業務發展。”一位接近小米集團(01810.HK,以下簡稱“小米”)高層的人士向《中國經營報》記者言及小米“南飛”。

小米“南飞”

10月12日,網曝小米員工從北京遷往武漢、南京的政策,在2019年3月31日前完成搬遷的員工可享受3萬元搬遷福利費,可申請一套當地人才公寓。

“適用於因公司業務發展需要”,小米方面在該份文件中對此“南飛”行為開門見山地表示。小米官方並不願就此事置評。

在業內人士看來,武漢、南京兩大總部的發展是順應小米夯實生態鏈發展的需要,深值期待。

這也只是小米夯實自身業務發展的冰山一角。繼華米科技之後,製造淨水器的小米生態鏈第二家企業雲米科技於2018年9月底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但生態鏈企業相繼擁抱資本市場也並未對上市前大打“生態牌”“IOT護城河”的小米市值帶來拉昇。而隔夜美股巨震潮下,小米也難獨善其身。小米股價於10月11日創下7月上市以來新低。面對蒸發近2000億港元的市值,資本人士直言,市場需要小米拿出更多“講故事的底氣”。

深化兩大中心

位於長江中游的武漢和下游的南京對於總部在北京的小米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2017年,小米先後在武漢、南京設立了總部。其中,武漢總部被小米定義為“超大研發總部”,聚焦於“黑科技、新零售、國際化、人工智能和互聯網金融”五大領域。掌門人雷軍曾對外明確表示:“小米武漢總部是以萬人規模來規劃和思考的,以研發為核心。”

同屬長江經濟帶的重要城市南京與小米也頗有淵源。

本報記者瞭解到,小米手機的兩大委託加工合作伙伴之一英華達(南京)科技有限公司(臺資企業英華達位於內地的子公司)正位於南京。早期行銷於市的小米手機均出自該工廠,南京承載著小米手機及MIUI系統研發團隊的核心力量。雷軍對外明確表示,南京作為小米科技華東總部,將致力於新技術、新業態的突破和智能硬件、IOT的發展。南京由早期的承載小米手機業務發展演變為小米生態鏈的構建地之一,不難看出,其對於小米發展的重要性與日俱增。

另有不願具名的知情人士向本報記者介紹,雷軍對於公司員工從北京往武漢、南京轉崗持鼓勵態度。

上述公告顯示,小米員工從北京“搬遷”到武漢、南京後,工資待遇基本不變,公司會為員工提供15天酒店住宿補貼,標準為400元/天。此外,3萬元的搬遷福利費領取者必須在新工作地服務滿2年。在住房方面,小米可為員工提供人才公寓,武漢租金為1000元/套,南京租金為2000~3000元/套,想要購房的員工不受當地限購政策影響,可立即獲得購房資格。

“收入不降低的前提下,非京籍人員轉崗至房價、物價更低的武漢、南京相當於消費升級了。”小米內部人士表示。但該人士也闡述了自身的擔憂:“武漢、南京的科技企業相對較少,一旦南下也就意味著流失了去更高更好科技企業就職的外部機會。”機會成本與短期利益的關係成為該人士思忖的焦點。

另一方面,儘管小米此次深化南京、武漢兩大中心業務發展的行為與搬遷仍存在區別,但區域經濟人士認為,這仍是科技企業將部分產業鏈從一線城市轉往二線城市的縮影。

前有無人機“霸主”大疆科技在東莞松山湖設立全球研發和銷售中心、中興通訊在廣東省河源市興建生產基地,後有阿里巴巴西北總部落戶西安、華為研發部門遷往東莞松山湖等。在華南城市研究會副會長談錦釗看來,系列事件均離不開企業總部所在地高企的房價等成本端的倒逼,以及遷入地較好的人才基礎、更具說服力的稅收和土地優惠政策等要素的吸引。

業內對於小米“南遷”秉持著較高的期待。“武漢、南京的人才、資金等政策契合小米的發展訴求;推進武漢、南京的業務發展也是順應小米夯實生態鏈發展的需要。”第一手機界研究院院長孫燕飆表示。

待“修正”的市值?

持續深化業務的背後是小米並不太好看的市值。

“黑色星期三”全球股市重挫,科技股遭遇血洗之後,小米股價10月12日走出上市以來的深跌局面,上漲3.16%,報13.06港元/股,但較17港元/股的發行價已跌去23.18%,較高位時期股價回調四成左右;收盤市值為2948.64億港元,相較高點,市值蒸發近2000億港元。這一資本市場表現遠遜色於德意志銀行等機構此前給出的30港元/股上下的目標價,同時摩根大通將小米目標價降至18港元/股。

“小米不缺故事,但缺講故事的底氣。”昊澤資本合夥人赫信言及小米上市以來在資本市場的整體表現直言,“冷靜”的資本市場需要小米走出硬件圈,否則估值體系仍會將它定位在硬件水平線上,甚至難以匹敵部分製造企業。

這種說法的佐證之一是看漲的互聯網服務業務在收入增速、總量上仍難敵傳統硬件板塊(主要涵蓋智能手機、IoT與生活消費產品)。

據小米2018年半年報顯示,“智能手機”業務收入由2017年第二季度的192億元增加58.7%,至2018年第二季度的305億元;受智能電視及筆記本電腦銷量提振,“IoT與生活消費產品”業務收入由2017年第二季度的51億元增加104.3%,至2018年第二季度的104億元。反觀,受廣告收入增加帶動“互聯網服務”業務收入由2017年第二季度的24億元增加63.6%,至2018年第二季度的40億元。

本報記者梳理發現,小米市盈率停留於15倍上下,距離港股科技股50倍左右的市盈率水平線差距甚遠。某不願具名的中型券商首席分析師在接受採訪之際坦言:“小米對自身作為IoT的科技企業身份認知與資本市場對它的認識仍存在極大的出入。”

儘管以小米智能電視等為首的硬件產品銷量升勢搶眼,但赫信認為,即便是單從硬件企業維度衡量,小米的盈利能力也仍有待提升。這可從將營收體量相當的小米與製造基因的格力集團(儘管H股與A股市盈率有所不同,但格力電器市盈率不足10倍)做對比以得到印證。

具體來看,小米2018年上半年營業收入同比增長75.4%至796.48億元,格力電器同期營業收入同比增長31.40%至920.05億元。2018年上半年,格力電器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128.06億元,同比增長35.48%,小米經調整利潤雖同比增長62.2%,但僅為38.16億元。以此推算,格力電器2018年上半年的淨利潤率為13.92%,而同期小米淨利潤率僅為4.79%。依照小米目前同比七成的營業收入增速推算,年內營收將超越格力電器,但淨利潤規模仍難敵格力電器。

“國內智能手機持續疲弱態勢中短期不會有改觀,互聯網服務收入承載著小米利潤引擎的角色。”消費電子分析人士向瑾稱,小米在印度等新興市場智能手機的銷量增長之勢將為其深化生態鏈佈局、強化互聯網服務變現贏得時間窗口。“但5G技術在2020年正式被採納及廣泛應用後,又會令小米苦心經營的‘硬件+互聯網服務+電商及新零售’模式產生何種變量很難預判。”其續稱。

此前的9月,雷軍發出內部信,宣佈組織架構大調整,除了設立組織部、參謀部,召回一線的高管負責外,互聯網業務與生態鏈被分為10個部門,成為此輪調整的重點。“空降兵”汪凌鳴、梁峰等“少壯派”均致力於該業務板塊並直接向雷軍彙報。彼時,這被外界視為雷軍未雨綢繆的新老交替之舉,也令外界再次意識到互聯網業務與生態鏈板塊被小米視為承載未來的戰略意義。

在這封內部信中,雷軍稱‘小米已經進入了公司發展的全新時代’。

“但雷軍目前並沒有帶領小米迎來資本市場的新階段,至少其在上市初言及的‘要讓在上市首日買入小米公司股票的投資人賺一倍’的言論如今看起來不現實。”一位小米投資者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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