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它被风水学界看作一只“金龟”,它被北方人美誉为“候鸟老人的天堂”,它被一个国家冠名为“国际旅游岛”;它很年轻,1988年它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它很神奇,海南民俗文化闹军坡就是它的传说;它接纳过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它养育过海南唯一一位探花郎张岳崧,它就像一个谜语,让我们猜想着它的名字,正如我好奇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神的存在?

这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地方,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值得千古流传?又有怎样的故事现代科学无法解密?当我翻开历史的版图,我看见一只金龟的背上写着“海南省”三个汉字。当我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时候,我知道海南有一种民俗文化,它的名字就叫军坡。当我好奇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神存在的时候,家乡的一则消息让我踏上了寻找峝主的路途。

「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九年的征程,九年的苦难,不,这不仅仅是九年的苦难,这是千百年来人们的苦难。因为没有一种文化能够像它这样经历如此磨难还被人们所信仰,也没有一种文化像它这样被人们抛弃后还在默默的温暖着人心,更没有一种文化像它这样被人们疑神疑鬼后还在苦口婆心的嘱咐人们齐心。对,我说的就是闹军坡。

众所周知,军坡是海南民间重要文化节日之一。它的历史渊源无从考查,它被现代科学界冠于封建迷信的象征,它的故事没有一位民俗学家记录过它的名字,它就像一个谜语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流传,有人把它归咎于冼夫人的节日,这不科学,凡了解海南民俗文化军坡的人都知道,各地各村供奉的公祖不一,冼夫人也仅仅就是这个节日里人们嘴里的一个符号。也有人说境主指的是婆祖,峝主指的是公祖,这都不科学,顾名思义,境就是这块土地一个范围的代名词,主就是主人的意思,境主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这块土地管辖的神仙,也就是说境主就是一地之主;这里的峝主,准确的说法,它是一个公祖的称谓,也指一个公祖管辖几个村庄的叫法,也就是当地人所说本峝的意思,用现代话说,就是几个村庄共同供奉一位峝主。

「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因为海南民俗文化闹军坡就是一个谜语,它的存在一直被不了解其文化内涵的人们所误解,所以为了更好的更全面的记录海南民俗文化军坡,笔者根据这些年的追踪记录重新整理编写了这本民俗纪事小说,因为当时自己身在其中,又受当时情感所困惑,书中的表达记录未免存在不足和错误,为此笔者今天对这些记录来一次全方面的梳理,并一一给予修正。

当然,这不能怪人们,只因你是封建迷信的象征,只因你是科学界里迷信的代名词。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解开你的谜底,正当我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你的突然出现带我走上了寻找你的路途。

你的大名,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早有耳闻,那时父老乡亲都尊称你为峝主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你的神奇,在父老乡亲的传说里,因为你曾经在父老乡亲眼中创造过很多神话,因为你的新装必须跪下换,不然就褪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眼睛曾被一个雕刻人用东西扎伤了眼睛。父老乡亲还说那时在奏楼上金口对证卜卦都是用陶瓷碗来金口对证,陶瓷碗落地完好无缺。当然,关于你的传说还有很多。

你的神奇,我如今亲眼见证,你归位的路途只能用磨难重重来形容更为恰当不过了,你的苦难犹如唐僧西天取经路途的苦难重重,多少妖魔鬼怪阻拦你的路途,多少神仙为你保驾护航。时至今日你还无法归位,正应了梁三婆那句话语:“也想扶起僮角呀,只因时机未到时。”这大概就是你的定数吧,五年的征程,不如说是一次齐心的征程吧,2012年总算赢得了状元公的归位值得欣慰,2014年总算妥当四时赢得了峝主公的归位。

「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你的故事,如今笔者再次从头梳理这九年来齐心的征程,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填补海南民俗文化军坡历史的空白,还海南民俗文化军坡一个正名。当然对于海南民俗文化军坡我知道的尚少,不足和不对的地方在所难免,在这里,我想声明一点,我记录的是生活,生活中的人们,还有我自己。

凡熟悉海南民俗文化军坡的人都知道,军坡是海南民俗文化,准确的说,军坡就是公期,因为公祖婆祖都叫公,又是公的诞辰所以叫公期,换句话说,军坡是当地人的通俗叫法,因为人民在这个节日里走访,抬公巡村,看琼剧,故叫军坡。虽说各地方叫法不同,但它们的本质都是祭祀供奉公祖或婆祖,祈求正神座镇、保境护民、祈福国泰民安、人才兴旺、添福添禄、添财添丁、人民和睦相处、团结友爱、庇佑一方。所以人民在这个军坡节日里摆酒席,招待八方来客,这时不管人们认不认识只要来了就是客人就是朋友,主人都会好酒好菜招待如同亲人。

在这里我就先跟大家说说我所知道的军坡。众所周知,海南民俗文化闹军坡遭受过破四旧的革命,许多历史渊源无从考察。有人把海南的军坡归咎于冼夫人的节日,这不科学,凡了解海南民俗文化军坡的人都知道,各地供奉的公祖不一,(公祖是当地方言,也就是神的意思。)这是其一。

其二,什么是军坡,顾名思义,军就是军队的意思,坡就是一块场地,这里的军指人们抱公祖出军到某个村庄庆祝某位公祖的诞辰,或公祖降僮出军巡村赐福,所谓的军坡场,就是一个村庄在公期日,人们选择一块军坡场地出军,通常,各村公祖到访庆祝某位公祖的诞辰,主办方都会在军坡场鸣锣鼓热烈欢迎各村公祖队伍。所谓闹军坡,就是一个村庄的公期,有来访军坡队伍,他们有的是本峝管辖村庄的公祖出军到场庆祝这个公祖的诞辰,或其他村庄公祖出军前来庆祝这个公祖的诞辰,所以人们在这个节日里,相互走亲访友,抬公祖巡村,看琼剧,故叫闹军坡。

「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什么是公期,顾名思义,公就是指公祖婆祖,因为海南人习惯把公祖婆祖都叫公,所以海南人为公祖婆祖举行平安醮会,都是说做公斋,没有说做婆斋这个说法,期就是指公祖婆祖的诞辰,故人们叫公期。当然有些地方叫婆期,因为他们庆祝的是一个婆祖的诞辰,故叫婆期,但总的来说,公祖婆祖都叫公,又是公祖婆祖的诞辰,所以叫公期。

其三,有人说海南斋戏就是琼剧,其实不然,凡了解海南琼剧的人都知道,琼剧就是海南戏,它是剧目的一种,它以海南话为唱腔,并根据故事情节演奏相对应的乐曲伴奏,如问最著名的琼剧剧目是哪一部,我说是陈华老师去北京演出的《红叶题诗》,如问现在唱腔谁唱得最好,我说当属陈进和,他的急版唱腔是公认的前无古人后启来者。那什么是平安醮会?众所周知平安醮会就是海南民俗文化军坡的一种祭祀仪式,它跟琼剧有些相似之处但又有所区别,凡了解海南平安醮会的人都知道,做平安醮会就是做平安,这是道士的行当,做平安斋、镇龙斋的带头人必须自己是“高功”,那么什么是高功,如某村2012年请的道士他的高功尊称为“玉清大洞宝箓木部尚书统判阴阳管理文武天下事臣”。说白了,做平安醮会就是请道士来召神,做平安。

「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如某村2012年做平安醮会五天,道士做平安醮会行程礼仪的安排如下:

第一天:第一节接师安师、第二节启建师坛、第三节开光境主、第四节恭建建临、第五节恭建监厨、第六节恭建三元。

第二天:第一节是遒发文字,第二节是五方开避,第三节是竖立神旛、第四节是申请香火,第五节是建坛安真,第六节是恭叩外坛,第七节是净坛收妖,第八节是恭牙黄道。

第三天,第一节是早上起旛,第二节是水井清净,第三节是逵神炼驾,第四节是攀登刀梯,第五节是扶仰神僮,第六节是愉越火山,第七节是仰僮琼剧。

第四天,第一节是早上起旛,第二节是回朝起玄,第三节是回潮点灯,第四节遇犁逐疫,第五节是扫场并机。

第五天,第一节是沐浴神像,第二节是恭送神灯,第三节是拜谢神像,第四节是斋公圆满。

必须补充说明的是,做平安醮会首先要搭架帐篷,然后由道士设立神坛,他们首先在公庙里挂起三清的神像图,然后摆香案分别插上各路神仙的名字,然后把公祖放在三清图像的对面,他的高功(神像)放在公祖的一侧和来村里鉴斋的公祖放在一起,这里的鉴斋公祖,顾名思义就是村里请其他村公祖来监督斋事的进程,目的就是防止做平安醮会的道士有纰漏,如是斋事哪里出错,鉴斋公祖会降公起来说明缘由,嘱咐道士怎么做。当然在做平安醮会的时候须注意,各神坛的香火不能熄灭,添加香火不是添加三柱香,就是添加一柱香,千万不能添加两柱香。同时做平安醮会的时候,不光是道士行礼,村里也必须安排村里人在场跟着道士行礼,一般行礼人数不是三人就是六人,或十二人。做平安醮会还有一个纸人坐在白顶鹤身上,他手奉奏章上面写着“奏通三界”。

有人说做平安醮会道士念的是咒文,其实不然,据笔者所知做平安醮会念的是经文。道士参奏的礼仪如同古代王公大臣面圣,八字路,拱手行三跪九叩大礼。同时做平安醮会的行文用的纸张不是用黄纸就是用红纸,他的书写方式都是繁体字竖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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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做平安醮会讲究一个诚心诚意齐心协力,正应了那句古话心诚则灵。因为从2008年到2014年笔者一直关注着峝主公归位的路途,其中的苦难又岂是一个难字了得,人心的涣散麻痹贪婪正一个个原形毕露,如何齐心,这个问题交给了公祖。不管做什么事,我们都必须牢记“团结是福,分散是祸。”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要想感动上天,我们就必须齐心协力,诚心诚意。当你质问公祖为什么不保佑你发大财的时候,你看自己的心真心实意了没有;当你质问公祖为什么不降公的时候,你们扪心自问大家齐心了没有;当你在公祖面前无法无天的时候,笔者不想多说什么以后你会知道。不管怎么说,请你记住公祖一直在嘱咐我们齐心,这就够了,因为齐一家之力家庭和睦,因为齐一村之力百业可以昌盛,因为齐一国之力国强民富,因为齐全天下人之力我们同一个地球同一个梦想。

现在再跟大家说说军坡的民俗。军坡是当地人通俗叫法,也有些地方叫公期,这些军坡节日以农历为准,从正月开始一直陆陆续续到下半年的十月份,军坡最集中最热闹的时节在正月和二月份。以定安县为例,军坡就是当地村庄供奉这些公祖或婆祖的诞辰,或是纪念日,或是一个姓氏神的诞辰,所谓诞辰就是公祖或婆祖的生日,如博曲峝主诞辰;所谓纪念日就是公祖婆祖当年行军到这个地方的日子,如新坡镇冼太夫人军坡;所谓一个姓氏神的诞辰,就是一个社会群体他供奉的主神和他们同一个姓氏,如新安公期。旧时当地还有大军坡和小军坡之说,意思也就是说一个村庄有两个军坡节,大军坡指管辖这个地方公祖或婆祖的生日,小军坡指本村自己公祖或婆祖的生日。

现在再说说军坡中的异象,过火山、上刀梯、穿杖、吃香。据父老乡亲们的说法,过火山,上刀梯,穿杖,是为了验明正身,意思就是说降公人是被公降还是被妖降,如果是被公降,人们过火山火不烧烫人身,人们上刀梯刀不伤人皮肉,降公人穿杖杖不伤人脸皮。反之,则伤人身。当然,有东西作祟除外。吃香,据我这些年来的观察和人们的说法,降公人吃香可以退将,意思就是说降公人吃香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人,须说明的是,笔者观察发现,降公人要退将的时候,有时他会说红茶和清茶,这里的红茶就是香,这里的清茶就是清水。

这里的过火山,就是指所供奉公祖或婆祖村庄的村民自己抱着公祖婆祖,光着脚板踩过一堆冒着火星的火炭,寓意操练兵马,须注意,公祖穿杖过火山才说明公祖愿意保佑子孙平安。

这里的上刀梯,就是指为公祖婆祖做法事的道士自己光着脚板背着公祖一个个攀登上刀梯的最上层奏楼。须说明一点,道士奏楼用两只白鹅,一只白鹅放在刀梯的最顶上,一只白鹅放在刀梯脚下,意思也就是说,我在下面参奏,你在上面回应。

这里的吃香,就是指被神上身的人把大把大把冒着星火的香放在嘴里吃。

这里的穿杖,就是指被神上身的人自己要求要穿杖,意思也就是说,自己用杖穿过自己的腮。杖古时候用的材料是铁,圆锥形,小的有小指头那么细,大的有拇指那么粗,一般都是一米到两米长左右。现代用的是其它金属材料,几米长的都有。现在再说说僮角穿杖有时流血,有时不流血这个问题,据观察,穿杖流不流血取决于这个神的兵马强弱,或吃了牛羊狗肉,或假装神上身。

这里的金口对证,就是指“卜卦”的意思,也就是说,人们在向公祖或婆祖求证什么事的时候,以此来断是非。卜卦有三卦,分别为,阳卦、阴卦、赦卦。通常人们在向公祖或婆祖求证什么时,以三卦定是非,意思也就是说,人连卜三卦,阳卦、阴卦、赦卦、三卦顺顺来,代表金口对证了,反之,代表没有金口对证。一般现代人用来金口对证的卜都是木制品,月亮形,一面平,一面凸,两个为一卜。人们在卜卦时,通常把卜合在一起轻轻抛出,掉到地上,两平为阳卦;两凸为阴卦;一平一凸为赦卦。

这里的降公是海南俗话,要是按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神上身。这里的公祖婆祖起僮退僮,就同古时候帝皇上朝和退朝,直了说,起僮之于上朝,退僮之于退朝。这里的起僮就是神上身的意思,这里的退僮就是神退身的意思。

这里的公祖换新装,也就是说,村庄所供奉的公祖或婆祖要重新雕刻神像,这里的新装是指给(神像)公祖或婆祖染上的颜色,就好比我们小时候,过年要换新衣服那样。这里的开光点眼,准确的说,就是给重新雕刻的神像换新装后举办的大法事,也就说请非常有道行的道士为公祖或婆祖开光点眼,一般要做三天或五天或七天不等的大法事,按情况而定,如果只是召神只要一天法事。这样的大法事就是要请动公曹开金口,这是俗话,换句现代人的话说,就是降公,起僮角。如果开不了金口,宣告大法事失败,如果开金口,宣告大法事圆满。当然了要是在举办大法事的过程中,銮驾自动“降公”的话,那是不得了了,须注意的是,要是銮驾自己自动在宫殿上抖起来的话,要赶紧扶住,一般要两个人,须补充说明一下,銮驾的形状就像古时候的花轿。就像两个人抬花轿那样,一个人一边握住,不要让銮驾掉到地上,不管銮驾抖得多厉害,都要用力的撑住,当然了要出现这种情况很少很少,只有很灵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民俗研究」海南军坡简说

上面所说的这些是笔者所知道的军坡习俗,如果说,军坡的价值在哪里?笔者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它的流传和价值就是带动亲朋好友走动的空间,拉动大家的距离,给大家一个交流沟通的时间,增加一下彼此的情感,而我们恰恰就是一个非常注重礼尚往来礼节的民族。同时它也很好的带动了琼剧的发展传播和流传,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因为凡是一种民俗文化被人们所信仰,必有其自己的根源,而我就是这个文化的寻根者。(作者:金龟朝北斗)

注:本文节选民俗纪事小说《我的亲身经历为你揭秘海南军坡之美》未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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