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皇帝是怎樣折騰匈奴人的(下)

新朝皇帝是怎樣折騰匈奴人的(下)

《說匈奴》補遺
王莽始建國二年(10年),王莽派廣新公甄豐作右伯,準備出使西域。甄豐是王莽的死黨,貪名遠著。

車師後國王須置離得知這一消息,本來就怨恨迎來送往的開支巨大,又害怕甄豐索求無已,於是與右將股鞮、左將屍泥支密謀歸降匈奴。不意走露消息,被戊己校尉刀護知道了。刀護就把須置離招來查問。須置離倒也不隱瞞,自己承認了。刀護便把須置離押送到西域都護但欽的駐地埒婁城(今新疆庫爾勒)。

車師後國的老百姓知道須置離此去必死,都哭著為他送行。須置離被押送到都護府,被西域都護但欽斬首。

新朝皇帝是怎樣折騰匈奴人的(下)

須置離的哥哥輔國侯狐蘭支遂率兩千多部眾,驅趕著牲畜投降了匈奴。

此時的烏珠留單于,不再顧及王莽的四條新約,不僅接納了狐蘭支,而且出兵助狐蘭支反攻車師,斬殺了西域都護新立的國王后城長,擊傷了西域都護司馬。

烏珠留單于與狐蘭支達到了預期目的,旋即還師匈奴。

此時,西域戊己校尉刀護生病,派校尉史陳良、終帶、司馬丞韓玄、右曲侯陳商等人率兵屯守桓且谷,以防止匈奴進犯。陳良見西域局勢動盪,便與終帶、韓玄、陳商等商議說:“於今西域各國很多已經反叛漢朝,匈奴人又要大規模入侵,我們怕是性命不保了。不如殺掉校尉刀護,率領部下投降漢朝。”四人居然一拍即合,當下便密謀起來。

當晚,陳良等人率數千騎兵來到校尉府,威脅各個障亭點起烽火。陳商管領各個壁壘,見烽火點起,便告知各個壁壘說:“十萬匈奴騎兵來攻打我們,大家都拿起武器!落後的斬首!”於是各壘集合了三四被百人,在距離校尉府數里路程時停止前進,等待陳良的大隊人馬。

天快亮時,戊己校尉刀護接到了軍情,命士兵打開城門,集合隊伍。

此時,陳良、陳商等人乘機殺入校尉府,殺死了校尉刀護和他的四個兒子、兄弟子侄。陳良控制了校尉城,與匈奴南犁汗王南將軍取得了聯繫,在南將軍的接應下,脅迫戊己校尉麾下士卒及男女家眷兩千餘人逃入匈奴。

烏珠留單于孤注一擲,全然不顧新約的約定,接納了來自漢朝的叛將。

陳良、終帶被烏珠留單于留在了單于庭,賜號作烏桓都將軍,日日酒宴伺候,議論邊塞局勢。韓玄、任商被留在了南犁汗王南將軍駐地,降屬們被安置在零吾水(即餘吾水,今蒙古國土拉河)畔種田。

漢匈之間徹底撕毀了盟約,走向了對立,宣帝以來五十多年的邊塞和平悉遭破壞。

早在始建國元年,因為烏桓人拒絕向匈奴人納稅,被匈奴人把首領抓了,還擄掠了大批烏桓人來到匈奴左地。後來因朝廷下詔讓匈奴送還烏桓人,烏珠留單于決定以送烏桓人回國的名義,派右大且渠蒲呼盧訾等十多名將領帥一萬匈奴騎兵,駐紮在朔方邊塞。

此時,西域都護但欽又向朝廷奏報,匈奴南將軍右伊秩訾率兵入侵西域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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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本來就十分瞧不起胡人,一而再地貶低匈奴人,因此見匈奴來勢洶洶,倒也不急。初登大寶,王莽正欲耀武塞外,便一面準備武力征討,派立國將軍孫建等,募兵三十萬人,約期大舉,進擊匈奴。一面用分化之策,改匈奴之名為“降奴”,單于為“服於”,分匈奴國土為十五部,飭立前單于呼韓邪子孫十五人,同為單于。他在詔書裡說:“ 降奴服於知(囊知牙斯)威侮天道五行,背叛四條盟約,侵犯西域,延及邊垂,為中國首害,罪當夷滅。命遣立國將軍孫建等凡十二將,十路出擊,共行皇天之威,懲罰服於知。考慮到服於知之先祖呼韓邪單于稽侯狦累世忠孝,保塞守徼,不忍以知一人的罪過,族滅稽侯狦之世。今分匈奴國土人民以為十五,立稽侯狦子孫十五人為單于。”

匈奴之名,最早見於《戰國策·燕策》,本是胡語的音譯。西方稱之為Huns,古人翻譯成匈奴,倒也無可厚非,比起犬戎、夷狄之類的名字,善意得多了。而王莽把匈奴改稱降奴,單于改稱服於,則是對匈奴公然進行侮辱了。

始建國三年(11年),王莽派中郎將藺苞、副校尉戴級率領一萬騎兵,攜帶大量金銀財寶前往雲中邊塞,引誘匈奴呼韓邪單于的子孫們來長安受封。

右犁汗王鹹及其兒子登、助,不知就裡,被藺苞、戴級派出的翻譯,誘騙到了雲中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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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苞見咸和兒子們到了,就用威脅的手段,說新朝皇帝已經冊封鹹為孝單于,賞給他安車、鼓車各一輛,黃金一千斤,雜繒一千匹,帶旗的戲戟十杆。所謂安車,是指可以坐著的車子。上古時乘車一般是站在車廂裡。《禮記》載,古時官員高老,或徵召德高望重的人,皇帝往往賜乘安車,是一種很高的禮遇。而鼓車是漢代的一種計程馬車,車上站有木人,手中握有鼓棰。鼓車每駛至一定裡數,木人就會揮動鼓棰,敲響前方的小鼓。王莽賜給鹹鼓車,算是奇物共欣賞之意。

又封助為順單于,賞賜黃金五百斤。用朝廷驛車把登、助送到長安,作為人質。後來助病死,登繼做順單于。

王莽見藺苞等人幹得漂亮,便封藺苞為宣威公、任命為虎牙將軍,封戴級為揚威公、虎賁將軍。

鹹到了雲中塞,接受了王莽所封的孝單于的稱號後,才知上當。只好假裝應承,待藺苞帶了兒子們一走,連忙馳出邊塞來到王庭,跟烏珠留單于說明情況。

王莽公然分化匈奴,強立匈奴單于,惹怒了烏珠留單于。烏珠留責備弟弟鹹不當面拒絕王莽,撤消了他的右犁汗王職位,僅讓它做了個低賤的於慄置支侯。

針對王莽的挑戰,烏珠留決定以牙還牙,憤然道:“我們是大漢的臣子,先單于受過漢宣帝的恩惠,不能辜負。現在中國皇帝並不是宣帝子孫,恁什麼坐上寶座?還對我們匈奴頤指氣使?”便派左骨都侯、右伊秩訾王呼盧訾、左賢王樂,率軍進攻雲中郡益壽塞,大肆屠殺中國官吏和平民。

又傳檄遍告匈奴各部,說匈奴與漢朝的盟約已毀,各沿邊親王,可伺機侵入中國邊塞進行攻掠。

於是,邊塞又聞胡笳,漢匈再起紛爭災難又一次降臨到邊塞居民的頭上。匈奴擾邊騎兵,規模大時有一萬餘人,中等規模有數千人,規模小時則數百人,他們擊殺了雁門太守、朔方太守,及這兩郡的都尉,多次擄掠官吏百姓、牲畜財產,不可勝數,沿邊一帶郡縣出現了空虛衰敗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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