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红拂

「传奇」红拂

红拂李靖组CP,隋唐副本刷起来

大唐王朝的开国功臣中有一人李靖,曾为李渊、李世民作过军师,唐初封为赵国公。

李靖生于隋文帝时,京兆乡中李家村人氏,字青莲,又名药师,道号三元道人。幼喜读书,父亲早逝,母亲刘氏,勤于纺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李靖不仅熟读孔孟之学,而且得异人传授,精通《易》卦、能观阴阳,测天象,知鬼神。

时值隋炀帝当政,天下正处于大乱之前,李靖前往长安,去拜见越王杨素。越王杨素是隋炀帝的叔父,官拜司空。隋炀帝沉湎酒色,喜游乐,那时正离了长安去往江都游玩。杨素则权倾满朝,极为骄奢尊贵,不仅在政治上专横,生活上奢侈,而且在礼仪上也超出了做臣子的规定。每有王公大臣找他商议国事,或有宾客请求接见,杨素都是坐在床上接待,并且在左右排立三十多个美女,都穿着宫廷服色,号称“活香锦屏”,仿佛群臣站班,使素坐于床上则俨然如皇帝之尊。

李靖拜见杨素,本是怀揣一颗救国救民的热心而来,欲献治国良策、稳定政局,以使百姓免遭战火涂炭,但见杨素如此倨傲,便作了一揖,直言道“天下正在混乱,各处英雄都起来造反了。你是皇帝依靠的重臣,此时正应收服天下英雄的心,不应该这样傲气十足地坐在床上接见宾客”。一番话说得杨素面红耳赤。

杨素见李靖仪表非凡,出言直率,直切要害,不由得表示尊敬地站起来,向李靖道歉,随后降尊屈贵向李靖请教治国方策,李靖则对答如流,侃侃道来,说得杨素心服口服。杨素于是命人设在自己右侧设置席位,请李靖入座,与李靖认真交谈,并命舞伎歌舞相伴。当舞伎中有一持红拂的美女舞蹈时,杨素特地向李靖介绍“此女很有口才。”李靖却目不斜视,一派正色。过了一会儿,便佯装酒醉,向杨素告辞了。

李靖辞行后刚出了门,那红拂女就差了一个站在走廊上值班的小吏,叫他去问一下刚才那先生家住哪里,在长安落脚何处。李靖以为是杨素派人来问,便一一如实回答了。回到寓所,寻思着杨素恐非济世之人,席间的话怕也是白说,心里感到无聊,便读了几卷古书,入榻而眠。

将到三更时分,李靖在睡梦中忽然听见寓所有敲门声,便爬起身来去开门。只见一个美少年,牵了两匹马,径直而入。那少年戴着高高的帽子,衣带长长的随风飘逸,他走进房里,礼也不行便坐了下来。

李靖很奇怪,问道“先生从哪里来?”

那少年回答说“我就是今日席间持红拂歌舞的女子呀。”

李靖仔细端详,果然是那红拂女乔装而来。又问“你到这里有什么事?”

红拂女说“长安不久就要换主人了,难道先生没有听说过‘危城不入’这句话吗?你却跑到这里来,和活死尸一样的人对饮攀谈,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李靖说“我正为此而懊恼,你可不可以给我指一条明路呢?”

红拂女说“我服侍杨司空已经很久了,天下的才子也见得很多,但还没有见到过能与您相比的人。我知道松萝是无法自己生存的,需要依托在高大的乔木身上,所以我就跑到您这里来,希望您能带我一同离开此地。”

“杨素在长安权势很大,我们要背他而逃亡,恐怕很难啊。”李靖迟疑地说。

红拂女答道“不怕,我已盗有越王的令牌,不会有谁敢阻拦我们出城的。再说,越王已是朝不保夕的人,值不得怕他。他的妻妾们都知道他成不了大事,不少人离他而去,他也无心认真追查。我已经周密地考虑过,所以连先生需要的马匹都带来了,请先生不必疑虑。”

“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呢?”李靖问。

“太原唐王,那才是仁者之王,我们可以去投靠他,依附唐王而成就大业。”

李靖听了红拂女的话,暗暗称奇。又仔细审视她的面容、神情,决不像假装出来的,不可能是杨素派来刺探自己的。于是便趁着天不亮的时候,和红拂女一起,毅然逃离了长安。

第二天,杨素府中不见了红拂女,一些官员主张追捕,杨素说“红拂女在我府中已经有五年了,从未见过她靠笑颜取悦别人,所以我曾说这个女子有侠士风格。昨天席间,我看她眼直直地看着李靖,似乎钟情于他,所以一定是跟着李靖跑了。”

官员们去李靖的寓所査看,正如杨素所说的,李靖也潜逃了,官员们请示杨素,要派人去追赶,捉拿李靖和红拂女回来。

杨素说“算了,算了。藩镇诸侯,封疆大吏,都知道我喜好女人和音乐,选了很多的名门美女贡奉给我。这些女人来时像云一样飘飘而来,去的时候像水一样四处散去,何必计较呢。说到‘情’字,人们常用‘胶漆’来形容,胶漆本是无情之物,无情之物尚能够相互吸附,更何况像红拂女和李靖这样的天下奇才,怎么会不相互怜爱呢?花丛中的蜜蜂蝴蝶受到蛛网的威胁,我都会拂去蛛网让蜂蝶更快乐地游戏。何必偏偏容不得李靖和红拂呢?可惜的是,李靖不了解我,如果了解我,他就不用逃匿,我会赠送他们很多财物,成就他们的好事。”

官员们说“恐怕以后还有人效仿红拂而逃亡,那该怎么办?”

杨素说“只有李靖和红拂女值得这样对待,其他人决不可这样。那些小人与女子私奔,不过是为了情欲而已,我一定会追捕并杀掉他们。你们不必多说了。”

左右的官员便不敢再言。

自此之后,虽然天下有不少才子仍来依附杨素,可惜杨素这个人不学无术,喜欢空谈计谋又不去实行,终究未能挽救隋朝的衰亡。

再说李靖和红拂女匆匆逃离长安,出了潼关后方策马缓行。途中逢店住宿,一天天过去,直到三个月后终于来到太原。那时太原在唐公李渊辖制之下,境内祥和,耕田的人互相谦让田界,走路的人男女分行,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政清民和。又见天朗气清,山川中呈现一片祥瑞之气,正是王者发祥之地,更让李靖惊讶不已。

找到住处以后,李靖便去求见唐公李渊,李渊不仅隆重地接待他,而且还派自己的大儿子李建成到李靖的寓所回拜,以表示对李靖的尊重。红拂女躲在绣帘后偷看建成,事后对李靖说“这个人没有什么本领,我看他神气呆滞,神情散弛,不是个可得善终的人。”后来,李渊的二儿子李元吉来拜访,红拂女又在帘后窥探,随后告诉李靖说“这个人开口前先闭眼睛,心中多藏奸诡之计。说什么话老是要别人顺从他,待人也不够谦和,是个应该远离的人。”

有一天,李靖偶然路过学宫,正碰到李渊的三儿子李世民在池塘边散步。李世民看到李靖,便问他的随从“刚才骑着马过去的是谁?”随从回答说“这个人姓李,前些天来投靠老令公,大概也不过是带着妻子来这里混饭吃的罢。”

李世民为何不识李靖?是由于李世民好学不倦,每天除了向父母问安外,总是到学宫里来读书,不像建成、元吉终日游荡,所以从来不曾见过李靖。

虽然看到李靖走马而过,只是瞥了一眼,但他已看出李靖的不凡,当即手持名帖到李靖住所拜访。李靖见了李世民,双方分宾主坐下。

李世民说“先生怀抱济世救民的良策,不远千里来到太原,使我有机会得到教益,这真是万幸之事。请问先生将从哪里开始教我呢?”

李靖说“三公子的名气和德行,天下都知道,就连三尺高的孩童,也都会向您表示崇敬,何况我李靖这种到处漂泊以四海为家的人呢。三公子过谦了。”

李世民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怪罪李靖的推托之辞,反而离座下跪着说“一般的交往,说的话必然浅淡,隆重的礼节,才会得到深刻的教益。我愿意把先生当作老师,以礼相待。”

李靖也跪下回答说“我实在不算是有才的人,现在既蒙公子错爱,愿随时听候公子的差遣。但是要做公子的老师,我怎么敢当!”

李世民说“我看先生是真正的大丈夫。先生衡量自己可以与古代的哪个贤人比肩呢?”

李靖回答说“在下才疏学浅,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求无愧于现在的人就满足了,哪里还敢与古人相比呢。李靖不才,倒想听听公子的志向。”

李世民笑而不答,李靖点头会意,双方虽未说破,但都已心领神会。

李世民走后,红拂女从帘后闪出,迎着李靖说“这才是真命天子,将来扫平藩镇一统天下者,必是他了。”

从此以后,李靖与李世民交往深厚,每天都要相互拜访,但却从不谈天下大势。

一天,李世民请李靖在城北栖霞楼上饮酒,乘着酒醉之意,看着李靖说“大丈夫当纵横宇宙,作一个时代不可缺少的人,作千秋万代被人推崇的主人,要怎么行事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

李靖回答说“可以称为大丈夫的人,要能观察成功与失败的趋势,制定进取与后退的策略。根据人民的需要而有利于人民,反对人民所反对的东西。所以,不用费尽心机,就能使恩惠施于人民,不用战争,就能使威严施行整个社会。就好像顺风呼喊,背借阳光观察,能使声音传得宽,能使眼光看得远,这就是顺其自然的结果。然后用文化教导民众,用武装训练保卫民众,可以造就万代安宁。”

李世民于是拉着李靖的手,进入密室,跪着向李靖请教说“我虽不才,愿听先生教诲。”

李靖说“公子认为太原能够成就大业吗?隋朝的气运能够更替吗?天下诸侯能够用强力制服吗?”

李世民说“现在海内一统,隋杨氏不能不说势力很大,太原偏居陇西,守则可以,战则艰难。天下诸侯,都是些英勇的强人,与他们相比,我尚觉力量不足,更何况使他们听从我呢?”

李靖说“公子错了。隋朝频年饥荒,四方少数民族屡次侵犯,将来必有大乱,隋朝国运已经衰败了。天下的诸侯,好像一群疯狗,占据着地盘而狂吠。勇士都懂得不露锋芒,这些拖着尾巴在荒野中窜行的狗,就是三尺孩童也可以用棍棒把它们赶走,有什么可惧怕的。太原风俗俭约,民风淳朴,容易用礼仪去教化;土地肥沃而人民勤劳,容易使它富裕起来。然后静观天下的变化,乘大乱之极、万民思治的时候,只要义旗一举,天下百姓必定会翘首相望、服从于您啊!”

李世民听了非常高兴,再三行礼向李靖致谢。

从此以后,李靖辅佐李世民治理农耕桑织,积蓄财富。制造武器训练士兵,增强军力。广交宾客、聚贤集智,引进人才。天下豪杰,没有谁不知道李世民的贤德与才干的。而这些都是李靖教导出来的。就这样奋斗了三年,终于使太原势力日益强大,在隋朝败亡的天下大乱中,建成了唐朝的一统天下。

选自《虬髯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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