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暴富? 聊聊拆遷的那些事兒

對於中國人而言,“拆遷”是一個兼顧暴力和金錢的都市傳說。

一大家子蝸居主城老破小的家庭,誰沒幻想過城市發展,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被划進去,從而一夜暴富呢?

但在上海暴富靠拆遷?

很難。

大多數拆遷現在只能翻身,談不上暴富,千萬身家的都被稱是活在底層的中產,拆遷還能暴富?

01

90年代初期,上海有數十萬戶家庭人均居住面積低於4平,還有3萬多戶人均居住面積不到2.5平方米。有人形容當時上海的住房是“鴿棚”,此時改善擁擠不堪的居住環境是上海市民最大的願望。

上海的動遷也是從90年代正式啟動,這一階段的動遷主要是圍繞舊區改造,解決居民居住矛盾,改善居住環境。

1991-2001年間的動遷補償主要是依據1991年上海市政府發佈的《上海市城市房屋拆遷管理實施細則》也被稱為“4號令”,

採取“數磚頭”的方式,按照被拆遷房屋的面積給予產權調換或作價補償。

這種補償標準在那個市民居住條件很差的年代,補償是屬於恩賜式的分房,賠償能滿足的僅僅是改善居住環境。

有個朋友他們家以前的老房子在靜安寺百樂門對面,25-30平的使用面積,92年底拆遷。叔叔戶口也掛在家裡,最後實際得到的是叔叔拿了現在虹口靠近中環線的14平一室戶,他們一家三口得到現在虹口內中環間的16平一室半房。

兩處房子的總合比賠償方案多1平,這一平的費用也是自己掏錢補的。

90年代的動遷賠償無論是選房還是選錢自行購房,最後呈現的都是市區的人住到郊區,改善了居住環境,但是沒有得到額外的多餘的房子或者大量金錢。

上海的拆遷暴富,是在2006年上海市政府頒佈的“61號令”,這個規定的出臺,標誌著當時上海的拆遷口徑從“數磚頭”為主轉向了“數人頭”為主,很多人確實可以“一拆暴富”。

02

阿華,不願意和生人提起自己拆遷戶的身份。甚至,他都不太想告訴外人自己住在哪裡。

“跟人家說住新天地附近,精明的小姑娘基本都懂的,要麼你就是有錢人富二代,那邊地價10萬多一平;要麼你就是等拆遷的,住在老式石庫門裡面。”

上海有句俚語:“窮人翻身靠動遷。”

然而2015年的新政出來之後,這句話至少對一大半人失了效:“以前按人頭算的嘛,你這套房子裡面有幾個戶口就給你幾套房。現在改革了,按磚頭(建築面積)算,找個評估公司過來給你算個評估價,然後統共就給你這筆錢,你拿房麼就是從這筆錢里扣。”

而給到的動遷房基本都位於上海的近郊了:松江、閔行、浦江鎮……對於從小到大長在盧灣的阿華來說,心理上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的。

剛搬出來那陣,有時下班時間還早,他會揹著父母條件反射般地晃回以前的弄堂裡,“那時候西塊還沒拆完,雖然周圍也不剩什麼了,就我們那幾幢,豎在那裡也蠻刺眼的,但有時候就是想看看吧。”

“都想早點拿到房子呀,裝修裝修就住進去了呀。以前的人屏,一屏好幾年,那一塊動不了,後面人都跟著拖下來了。”阿華家以前所在的地方被切分成了三部分實施動遷:東塊、西塊一期和西塊二期,第一批2010年就開始了,但當時有不少“釘子戶”,談不攏價錢就耗在裡面,那時政策也沒健全,不能強拆,像是一場拉鋸戰。

後面的人急也沒用,總得一塊塊來,“輪到我們的時候都2015年了,正好趕上新政出臺。”

像阿華這樣的下崗家庭,在房價日益攀升的上海,是越來越買不起房了,“都指著拆遷呢,倒沒想過‘暴富’什麼的,就想分套房子拿點錢,改善下生活嘛好賴。我們家還算好,沒什麼親戚過來爭,所以拆遷分了房子就是我們的。”

阿華一家現在擠在市中心一套不算太新的小區的出租房裡,離以前拆遷的地方隔著兩條街,用他自己的話說:“新房子沒拿到之前,不想離以前住的地方太遠。習慣了嘛,住了三十多年,知道早晚要走的。”

03

拆遷,一場利益的博弈。

毛地出讓被允許的時期,地方上都沒錢,於是開發商墊付動遷資金,但一旦形成半拉子工程,往後下去越拆越難。房價漲了,前面都是小錢了,大家就想著把歷史欠賬完成,於是開始博弈。

把房屋評估價做低,適當提高獎勵空間是慣用的做法,但拆遷戶想靠拆遷一飛沖天的利益需求得不到滿足,在這種利益的拉鋸戰中,有時拆遷戶懷揣著暴富夢,卻敗下陣來。

2017年上海市更是完善了房屋徵收補償機制,今後房屋徵收安置房源將按1:1配比,或者選擇貨幣安置。

例如上海鬧市的最核心區——老西門的拆遷戶們21平老房子掛9個戶口如果選擇貨幣補償也只能拿到400萬,人均僅有40幾萬。

自此拆遷暴富將成為絕唱。

如今拆遷,似乎並不是那麼美好,有的城中村改造允諾拆遷戶們三年搬新家,如今動遷僅過半,未來還要在等五年!

在上海浦東新區東部、緊鄰上海金融學院與杉達大學的城鄉結合部,曾有著一大片人口密集的城中村——曹路鎮“老集鎮”城中村。由於危舊房與小洋樓並存,安全狀況堪憂,所以在2014年的9月,曹路鎮決定參與上海的城中村改造立項。

拆遷?暴富? 聊聊拆遷的那些事兒

此後的2016年11月,浦東新區建設和交通委員會作出批覆,同意由嘉凱城集團和曹路投資開發該項目。

按計劃,最多3年就能入住新家。

然而,村民們的期待從2016年底開始慢慢變成了隱憂。當時,簽約率已達到約60%,此後便不再有新的消息了。

如今4年已經過去,可以在曹路鎮老集鎮城中村現場看到,該片區的動遷工作僅完成過半,眼前還是原先城中村的樣子以及髒亂的環境。稍有不同的是,少數被拆除的房屋成了垃圾堆放地和菜園。

儘管新政策後拆遷暴富成為歷史,但也存在一些家庭用拿著到手的拆遷款靠其他投資成功翻身。

04

小王第一次經歷拆遷,是2002年的時候,17歲還在讀書,家裡的事都是父母一手操持。

住在黃浦區那種石庫門房子,幾戶人家“混住”在一起,樓上樓下熟得很,

“當時有印象的就是回家看到樓下鄰居在打包東西,一個大包一個大包的,我還想這是要去哪,不住了麼?”他自己家裡倒是一直沒動靜,“父母可能覺得還小,就簡單跟我講那邊可能住不了多久了,要搬。”

而這一住,竟然就有四年。

“他們當時跟拆遷辦的人談條件的吧,沒談下來我們就沒走,一直屏著呀。”但周邊倒是越來越冷清了,以前那種左鄰右舍的感覺沒了,他回家進了弄堂之後再也沒人叫他的小名了。“有段時間可能也想過勸勸父母,差不多行了,我同學家拆遷的早就住上新房子了,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答。”

屏到2006年,談妥價錢後,他們一家搬離了那條街。

“他們當時沒要房子,要的錢。我本來以為嘛,拿了錢肯定去買新房大房了,住的舒服點,結果還是買的老房子,當時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但他的這個疑慮,沒過幾年就“迎刃而解”了,那是因為:父母倒的市區的房子,又要拆遷了。

▲ 來自於網圖

“我後來知道了,他們就專倒拆遷房,有的還倒回去了,有一套倒去了吳江路,後來又拆了……”十年以前,上海的房價還沒起來,那個時候“倒拆遷房”的人也不多,那些拿著拆遷補償款的人,要麼給家人改善了住房條件,要麼就直接把錢投進了股市。

“我有同學家里人拿錢去炒股的,一開始蠻開心的,看見賬面上數字漲了,但是錢不拿出來的,就還放在股市裡。後面嘛,炒一個虧一個,錢都虧差不多了,想買房也買不了。”

而像小王父母那樣有“先見之明”的人,就真的富了:“我們家現在三套房,兩套市區的,一套閔行的,我跟我老婆住閔行那邊,市區兩套房加起來價值應該有一千多萬了,我父母住一套,另一套租出去收租,好像那套也快要拆了。”

拆遷?暴富? 聊聊拆遷的那些事兒

時間越久,小王一家在過往的鄰居朋友面前就越能抬得起頭,拆遷也確實改變了這一家人的生活。

對於“拆二代”的身份,他顯得不那麼認同,現在政策越發收緊、補償款拿完不剩什麼的事情他也聽得多了,“這麼說,越早拆肯定是合算的,但有這運氣也得把握住,我認識的人裡拿錢之後敗空了的也不算少了,還是得頭腦活絡,會投資才行。”

05

其實,拆遷也只是家庭房產的一次變化,即便“暴富”,所得的鉅款,也並不意味著人生從此吃喝安樂不容上班或天天泡麻將檔棋牌室。

事實上,帶著一大筆拆遷款,本身也需要極高的智商與能力去做資金保值,如果拿著錢純消費或存銀行或購買各種欺詐式理財產品,慢慢消耗,貨幣貶值,多少年之後也就很普通了。

駕馭金錢是一種能力。房產再投資,房產優化與置換也是一門學問。房子拆遷了,城市發展日新月異,而每個上海人頭腦裡的思維也需要更新、發展。

否則,人生如坑,或早或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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