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同類藏品中的“標準器”

北魏時期的佛教金銅造像是中國傳統的本土藝術與西方外來文化、藝術相互融合的作品,其作為東西方文化與藝術交流的重要實物資料,具有很高的歷史、藝術和科學價值;同時,由於這類造像是佛教傳入我國之後較早階段的作品,因此一直是收藏與研究領域的重點對象。

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同類藏品中的“標準器”

圖1 北魏 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 首都博物館藏

首都博物館藏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圖1),通高27釐米,重量約4.4千克。因其是出土品且有明確的紀年銘文,故在學界已知的10件同類藏品中堪稱“標準器”,是學界研究重點中的核心,具有極為重要的科研價值。

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同類藏品中的“標準器”

圖2 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左側面(佛像背面鑄有插榫)

這尊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坐像結跏趺端坐,其面相豐圓,深目高鼻,表情寂靜而堅毅,其相貌具有明顯的北方民族特徵。頭飾渦旋狀髮型,頂有隆起的高肉髻。身姿挺拔、軀體豐厚。胸脯健碩、肩膀寬厚結實。內著僧祇支,外披袒右袈裟,袈裟反搭於左肩。衣紋寫實性強,有厚重的質感並富有立體感:先是一層立體寫實的大衣褶,再於大衣褶上用陰線刻畫出細密的衣紋,皆是平行狀排列;在大衣的領口有表現衣邊翻卷的曲線形衣紋——折帶紋。右手舉於身側,結施無畏印,左手置左膝上,掌心向內。主尊背部上、下各有一個插榫(圖2),可供安裝背光(已佚)。榫端的穿孔中若插入銷釘則可以固定背光。像下的臺座分為上下兩部分,上部為方形束腰須彌座,須彌座兩旁各塑蹲踞狀的獅子一隻;下部為四足床型座。座中部為方形空龕,龕楣飾捲雲紋垂幔和流蘇,兩側龕柱旁各立一頭戴風帽、右手持蓮蕾、左手作合十狀的供養人。龕楣之上雕四段首尾相接的由蔓葉構成的橢圓形,橢圓形內分別裝飾不同姿態的鳥形圖案。從佛像底部觀察,像與底座之內皆空心。床型座的背面有刻銘:大代□□□□□日弟子□德□□為□……

此像首次公開著錄於1980年第3期《文物》雜誌《大代鎏金銅造像》一文,文中記載:“1977年北京延慶縣宗家營村社員耕地時,在距地表約30釐米的耕土層偶然發現了一軀銅造像,估計是早年埋藏的傳世品。”文章認為“該造像的年代屬於北魏沒有疑義。銘文的大代年號應指北魏”,並提出此像應鑄造於5世紀。佛教美術研究者以其出土地點稱其為“延慶宗家營像”。

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同類藏品中的“標準器”

圖3 北魏太和元年 陽氏造銅佛坐像 臺北故宮藏

金申主編的《中國曆代紀年佛像圖典》和《北京文物精粹大系·佛造像卷(上)》等圖錄中都著錄過這件造像。後者不僅首次公佈了此像的彩色照片,而且將造像的身份確定為“釋迦牟尼佛像”,並確定其製造年代為北魏太和年間(477〜499)。按文物定名原則,現將此像命名為“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坐像”。

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同類藏品中的“標準器”

圖4 陽氏造銅佛坐像背屏陰面圖案

此尊造像的體量屬於小型像。常被世俗人家在家供養,有時又是隨身供養的。在供奉時,造像不僅可以起到弘法、莊嚴道場的作用,還可供人禮敬、祈禱、懺悔、供養和觀想。對此尊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其製造年代、製造地點、製作工藝、歷史文化背景等方面,以下分別介紹。

北魏“大代”款銅鎏金釋迦牟尼佛像:同類藏品中的“標準器”

圖5 北魏 司馬金龍墓誌 大同市博物館藏

確定此像製造年代的依據主要有兩方面,即銘文內容和藝術風格。在銘文內容方面,“大代”一詞是研究的重點。315年拓跋犄盧因幫助西晉幷州刺史劉琨與匈奴族劉聰、羯族石勒相對抗有功,被西晉封為代公,進而封為代王。338年,拓跋什翼犍(320〜377)建立代國,都於盛樂。376年前秦昭宣帝苻堅攻代,代滅亡。383年淝水之戰後前秦瓦解。什翼犍之孫拓跋珪乘機恢復了拓跋族國祚,於386年在牛川(今內蒙古錫拉木林河)即代王位。同年四月,改國號為魏。史稱“北魏”或“後魏”“拓跋魏”,孝文帝改漢姓後也稱“元魏”。拓跋氏政權在386年就已改代為魏,那麼太和年間製造的佛像銘文仍使用“大代”國號的現象應該如何解釋呢?筆者認為這是民間仍沿用舊習而自稱國號為“代”的現象,且自出土文物看,並非孤例。例如大同市博物館收藏的北魏司馬金龍墓誌中對“國號”的記載也是“大代”(圖5)。司馬金龍卒於太和八年(484),其墓誌的年代與首都博物館所藏這尊造像相當。可見,在將國號改代為魏的近百年後,仍有沿用舊習而自稱國號為“代”的現象。故此像銘文中的“大代”確指北魏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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