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研修年年相似,真的促進教師成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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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修六年,自己第一次無故忘卻了選課。


懊惱求安慰之際,豁然發覺周圍的多數人大都錯過了最後期限。


略顯荒謬的是,有人問我,怎麼今年講國學的還是譚正璧,怎麼我喜歡的詩詞還是那幾樣課程?


同事說,這樣的雞肋般的繼續教育,花架子勝於實用主義,真的是讓人想說愛它不容易。


每年都選課,但照例是律法師德、教育理論、傳統文化賞析、教學實錄觀評等等。就連學分、作業模式,都未曾有明顯的變化。


是呀,當所謂的專業素質提升教育淪為形式主義的官樣活動,總會失去了它本初的意義。這個智能時代裡,科技、觀念以光速的名義持續更新著;我們的家長、企業也渴求著智慧的教師培養與時俱進的人才,卻不想傳統的老師們還在墨守成規地研修著“湯也不換、藥也不換”的老一套專業內容。


讓人不禁想問,家長教師矛盾如此熱烈的當下,我們還用老一套教育思想禁錮老師頭腦,用固有的專業內容束縛老師手腳時,教師的專業成長還有出頭之日嗎?


網絡研修年年相似,真的促進教師成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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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當然,很難。


有些經驗技術方面的精進,可以在三五年內成就。但內裡的術業思維、境界格局,可能十年八載內,也很難超越旁人。


遇到優質教育平臺,“幫傳帶”“新教師系列培訓”活動會讓你迅速進入角色,明確教學模式,練出強大的課堂駕馭能力。若你足夠努力、富有幹勁兒,就能快速成長為一線教師群體中的業務骨幹。


但是然後呢?職稱評定算是一種職稱進階目標的話,那麼年限你如何拼得過。而且在教育體制這個大環境下,很多老師用的書、備的課、講的方式、評價反饋的策略大同小異,甚至累月經年都是如是。即使再不用功的年輕人,也能在耳濡目染中學會了拿腔拿調的把式。


說白了,大環境的謹小慎微、整齊劃一,讓一眾改革者是不敢隨便造次的。否則,輕則是一個班一學期的成績起起伏伏,重則是一個學校三年五載升學率、入學率的整體滑坡。沒有人敢輕易揮舞雙臂,高喝一聲,變吧!畢竟,誰又能輕易擔得起責任呢!


沒有銳意進取的環境,教師的專業精進只能是一條內化的自省之路。除非像男老師多走行政之路,要不然,所謂的進階不過是虛幻一場。


反之,如果我們的教育行業自上而下都在積極地求變求新求長遠發展的話,我們的方方面面都會呈現出“無問東西、蓬勃朝氣”的人文風貌。更何況,這直接關係教師成長的經年研修呢。


如果求變求新,研修平臺也該結合年齡群體需求,來適時做新技術推廣。歷年來,年紀稍大的年長教師,連網絡平臺如何登錄都不能,更遑論複製、粘貼、上傳研修作業了,其結果無非是央求年輕人代勞。倘若針對年長者培訓其基本的計算機應用知識,使其在精神尚可的年紀裡收穫新知、得到打開新世界的一扇窗,想必這也是課程設計者的功德一件。


對於年輕人,拿簡單的PPT課件製作說吧。很多人誠然在操作上駕輕就熟,但在更深層次的版式設計、美學包裝上,卻是毫無進展。也就是說,當商業社會里的精英們,已經在課件製作上追求審美層次的超高價值時,我們這些待在學校裡的日漸蒼老了心靈的老師們還停留在軟件使用的入門級別。


如果求真正的專業升格,研修平臺也該學科課程內容設置上,多涉及一線區域或一線平臺的優質資源。有時,教師哀嘆同省份內一線城市學生的天分遠超四線城市學生的。孰不知,一線城市的有些教育理念、教育資源、教學手段更是超越三四線城市好幾個段位。網絡研修平臺若能在推優普及方面,做出哪怕具體可操作的嘗試,也算是對教育弱勢區域的精準扶貧。


網絡研修年年相似,真的促進教師成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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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其實能夠讓教師不斷精進的方面,誠然不該是單純利用各種教育平臺關注如何成為更好的教書匠這一思維,而是如何在學科教育中不斷更新術業知識域、在見識格局上不斷躍遷文人的術業追求。


能夠決定我們成長,始終是自己不甘平凡的野心勃勃。


曾經跟位專家型教師,聊起民國時期那些做過中小學教師卻享譽文學史的作家、學者的人生。她表示非常欽佩他們一路跨越、不止步於當下的氣魄與毅力。


福州三大才女之一的廬隱,做過北平公立女子中學的體操、家事園藝教員,當過安徽女師附小的教員;在開封女子師範任教過;後來考進女師大國文部,再後來成為重要的現代中國女作家之一。


北京師範畢業的老舍,也曾到方家衚衕小學當校長兩年,在南開中學教國文,即使在新加坡滯留半年也是以中學教員為業,再後來做了山大文學院教授,繼而辭職專心寫作。


新文學運動初期的詩人之一朱自清,在北大哲學系畢業後,也曾在杭州第一師範、江蘇省立第八中學教授國文、哲學;在浙江台州第六師範學校任教,但再後來他是清華大學中文系的教授。


她說,那時候的文人,從不曾因為要做中小學教師,而放棄自己的術業追求;反而是以各種可能的機會和時間孜孜不倦地提升自己的學識水準、開拓自己的視野心胸,甚至不畏艱難地去搏取人生騰挪的可能。


廬隱每次當教員,大都是因與己志趣不相符而作罷。她激進反叛,與世俗舊勢格格不入,不是選擇順勢而為,反是逆流而行,從旁聽生到正班生;從學生會幹事到新女性作家;從不知疲倦。


老舍即使在當中學教國文的間隙,也還在夜校和燕京大學惡補英文;並勤耕不輟地發表自己的短篇小說。朱自清雖然是中學、師範教員,但從未放棄過參加新文學運動,辦詩歌雜誌、寫散文、研究古典文學,每一步都是不懈進取,每一步都是嚴肅認真。


所以你看,那些大師們不是無緣無故從小老師變成偉大文人的;就好像羅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是,你若不放棄自我追求,你也可能有朝一日成為理想中的自己。前提是,對當下的自己,對目前的術業,不滿足!


有人說,做老師不能只做匠人,而應成為術人;教書匠的知識儲備是半滿且略陳舊的,術人的知識儲備雖然也不滿溢但卻在不斷更新。


現在這個時代,信息是爆炸性的。年輕人錯過一丁點,就會被同伴鄙視太

LOW了。更何況是教書育人的老師,學科領域的新東西也是隨時在網絡的某個角落發酵成為時代新向標。你若不關注,如何自我升級; 你若不紮根深厚,如何以卓然之姿駁斥其荒謬與偏執。


所以,研修研修,單靠平臺,也未免太讓其負重。歸根結底,自己研究的術業,終究要考自己修為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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