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楨:近代中國“海軍之父”

文史 | 沈葆楨:近代中國“海軍之父”

他是林則徐的外甥,也是林的女婿;中國第二支海軍艦隊由他創建;他“擊退”了侵略臺灣的日本軍隊,並實施改革,促進了臺灣的發展;他曾擔任兩江總督,目空一切的左宗棠對他也極為賞識。他就是晚清政治家沈葆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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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家親上加親

清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沈葆楨出生在福建侯官(今福建福州),父親以教書為生。沈葆楨的母親林蕙芳是林則徐的妹妹,兩家隔得也不遠。沈葆楨的長相一般,個子偏矮,小時候還多病。

沈葆楨11歲那年,父親沈廷楓中了舉人,緊接著赴京應禮部試,此時林則徐擔任江寧布政使。沈廷楓把沈葆楨留在南京,然後獨自北上應試。這段時間,林則徐可能看上了沈葆楨,第二年讓女兒林普晴和沈葆楨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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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葆楨)

沈葆楨年輕氣盛,曾高傲自大。一次月夜,沈葆楨詩興大發,寫下兩句:“一鉤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輝滿十分。”意思是:一鉤殘月已能照亮大地,何必要像銀盤一樣的滿月呢?沈葆楨讓林則徐賞詩,林則徐把“必”改為“況”字。沈葆楨十分羞愧,雖一字之差,但意思大相徑庭,沈的詩,體現的是一種自滿自負的心態;林改後既有虛心謙讓之意,又表現出壯志凌雲、開拓進取的雄心。此後,沈葆楨知道山外有山,變得低調好學。

道光二十年(1840年),沈葆楨考中舉人。這年6月,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3個月後,林則徐被朝廷革職查辦。不久,在雙方父母的主持下,沈葆楨和小他一歲的表妹林普晴完婚。1847年,沈葆楨中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升監察御史。此後在與太平軍的作戰中,連連取勝,因此,獲得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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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臺灣

鴉片戰爭後,洋務運動興起,左宗棠在福州馬尾創辦造船廠,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工,就被調任陝甘總督。臨行前左宗棠上疏說:非沈葆楨不能任其職。同治六年(1867年),沈葆楨接替左宗棠任福建船政大臣,主辦福州船政局。在沈葆楨的主持下,福建創立了中國第一所海軍學校——馬尾船政學堂(初建時稱為“求是堂藝局”),不但培養出大量工程技術人員,還培養出為數眾多的將才。

1868年起,日本政府進行近代政治化改革,史稱“明治維新”。1869年9月26日,沈葆楨主持建成的兵艦“萬年青”,首航成功,這是中國人自造的第一艘蒸汽輪機戰艦,並完全由國人領航和操作,無論噸位還是功率,都大大超過同時期日本造的戰艦。1870年,福建船政將自造的四艘兵輪,加上從外國買來的三艘軍艦,編練成隊,中國近代第一支新式艦隊從此誕生。當時的海軍力量,把日本遠遠甩在後面。沈葆楨也被稱為近代中國海軍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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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船政局)

同治十三年(1874年)四月,日本組成徵臺軍,從臺灣琅嶠登陸,以龜山為基地建立都督府,到處發日本國旗。五月,清政府下令沈葆楨為欽差大臣,率軍馳往臺灣。沈葆楨到臺後,一面向日本軍事當局交涉撤軍,一面積極著手佈置全島防務。日軍迫於沈葆楨軍隊的強大壓力,同時由於水土不服,疾疫流行,不得不走到談判桌前。在英、美、法三國出面調停下,1874年10月,雙方簽約,日本撤軍,戰爭結束。

沈葆楨守住臺灣後,實施了開禁、開府、開路、開礦四大措施,對臺灣體制實行改革,並建設新式炮臺、購買洋炮及軍火機械等等。加強了對臺灣的治理,促進了臺灣的進一步開發。

光緒元年(1875年),沈葆楨升任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大臣,擴充南洋水師並參與經營輪船招商局。他派遣優秀學員出國留學,這是對近代中國的又—重大貢獻,這些出國深造的人員中有嚴復、詹天佑等,他們後來成為各個領域的專家。1879年,沈葆楨病逝於江寧任上,享年6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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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曾國藩的恩怨

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沈葆楨,都是晚清名臣。沈葆楨與李鴻章是同年進士,關係不錯,與左宗棠也是惺惺相惜,但與曾國藩,則是從知己到絕交,令人嘆惜不已。

曾國藩對沈葆楨有知遇之恩。咸豐六年(1856年),沈葆楨被任命為九江知府,當時的九江城被太平軍控制,沈葆楨別無去處。經過曾國藩的推薦,沈葆楨先後任江西廣信知府、廣饒九南道等。沈葆楨在與太平軍作戰中,臨危不懼,七戰七捷,曾國藩又上書,極力稱讚沈“器識才具,實堪大用,臣目中罕見其匹”,同治元年(1862年),沈葆楨被提拔為江西巡撫,加侍郎銜者,成為一方諸侯,得到火箭式提拔。

曾國藩統帥的湘軍不是正規軍,清廷不會撥固定經費,軍餉必須自籌。湘軍有很長一段時間駐紮在江西,為了籌餉,曾國藩置關設卡,抽取漕折、厘金。1862年四月下旬,曾國荃、彭玉麟等部湘軍主力,沿長江水陸並進,直抵太平天國首都,開始包圍天京。曾國藩任兩江總督,為了在江西籌銀更方便,所以想安插一個“自己人”,萬沒想到的是,沈葆楨到任後,不僅本人拒絕為湘軍供餉,截留漕銀、洋稅、厘金,連部下供餉也不允許,使得曾國藩軍餉極為匱乏。曾國藩壓住心中怒火,沒有上奏朝廷。

到了1864年三月,圍攻天京到最關鍵時刻,而湘軍“欠餉多者十五個月,少者七八個月”,只能煮粥度日,而江西拒不供餉。曾國藩極為憤怒,忍無可忍,上書威脅說沈葆楨此舉導致湘軍人心惶惶,圍攻天京大局有面臨決裂的危險。沈葆楨被迫辭去江西巡撫,兩人自此斷交。曾國藩對李鴻章說,自問這些年來對沈葆楨從未稍有得罪,“此心可質鬼神”,不知沈葆楨為何如此無情。沈葆楨因此被曾國藩大營的人稱為“絕無良心科”第一名。

但沈葆楨絕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本人清正廉潔,家裡僱不起下人,妻子還要親自下廚;對權力也不熱衷。為什麼這樣對曾呢?。

因為江西是個農業省,實在太窮了。以前,湘軍主力在江西,江西出了錢,算是說得過去。現在,湘軍已圍攻天京,戰場在江、浙一帶,江西防務就需要自己負責,糧餉開支浩大,而當地經多年戰爭,政府財源早已枯竭。

曾國藩逝世三年後,沈葆楨在給友人吳惟允的信中說過這樣一句話:“吾輩出而任事,國家是為,豈其為朋友私情耶?”或許這是關於沈、曾友誼破裂的最好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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