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共讀第六天:否極才能泰來,恐懼的頂點正是希望的起點

通過昨天的共讀裡,我們知道,奧蘭城經歷鼠疫時,有人做著好事的同時,必然有人在做著壞事。可是不管言行是否恰當、也不管有沒有覺悟,每個人都在被鼠疫深深地影響著。

然而當鼠疫的持續時間太過長久,人人的心態都趨於麻木時,人們又該何去何從呢?讓我們一起進入今天的共讀。

01

裡厄曾擔心人們出現“混雜著合乎情理的仇恨和愚昧透頂的希望”。在他的想象裡,那時,鼠疫始終無法搞定,官方已經沒法控制局面,死人累著死人在街頭腐爛,感染卻還沒死的人緊緊抓住活人不放。

好在,鼠疫從春天持續到了冬天,這種宛如人間煉獄的景象並沒有出現。雖然每天死者仍然很多,但並沒有呈現爆發式的死亡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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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另一種令裡厄揪心的情況出現了:人們開始變得麻木。表面上看是適應了當前的狀況,實際上卻是因為毫無希望而得過且過。裡厄覺得,這反而更不幸。

“安於絕望比絕望本身還要糟糕。”

人們怎麼能不絕望呢?看看奧蘭城的聖誕節是什麼光景:

聖誕節本該是寓意著祥和、所有人同樂的節日。然而《鼠疫》中卻說:

“與其說是福音節,不如說是地獄節”。

在西方國家等同於我們春節的大日子裡,奧蘭的諸多店鋪緊閉,有限幾家商店也是貨架空空,或是僅僅擺著空包裝盒以及假冒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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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毫無歡樂的模樣,全都是表情陰沉、眼神茫然、死氣沉沉,只是帶著“好死不如賴活”的心態捱著日子。鼠疫消除了所有的價值觀,使人們別無選擇的意願。不僅吃穿用度沒人再講究,就連心理和思維也都趨於了一致:

安於現狀、漠然等待、執著著希望又不抱幻想。

這一階段,鼠疫似乎就是要攻心為上,它雖然逐漸消減了腺鼠疫的發病率,卻加大了肺鼠疫的投入,讓患者發病到死亡的過程變得更快。任何看不清形勢而盲目樂觀的人都很可能倒黴。

比如,前面我們提過的裡夏爾醫生。他一開始就不重視鼠疫,到了這個階段,看著曲線數據下了判斷:

“趨勢不錯,好的很嘛”。

然而,就當裡夏爾召集醫生們開會,準備討論出個所以然來之時,轉頭就死於了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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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夏爾的判斷並非完全沒有根據,至少疫情已經趨於了穩定。可是就此宣佈拐點已經到來,實在是盲目樂觀。

這麼嚴重的災害,無論樂觀還是悲觀,都不過於輕率,才是嚴謹的態度。

02

與鼠疫的這場鬥爭曠日持久,不僅普通民眾扛不住了,裡厄等戰鬥在一線的人員也出現了問題。

裡厄等人再也消化不了身體和心理上的疲勞。畢竟,誰的身心都不是鐵打的。他們不再關心數據和疫情走向,態度轉向漠然,只是一味的忠於自己的職責。

加繆用大戰時期的戰士來比喻志願隊的眾人,說他們:

“每天盡到本分,不再期望什麼決戰、什麼停戰的那一天。”

這說明,他們雖然還沒有絕望,卻實在不知道從何處點燃希望之火。也許身為醫者,最大的痛苦就是無能為力。

《鼠疫》共讀第六天:否極才能泰來,恐懼的頂點正是希望的起點

裡厄清楚的認識到,他現在能比別人做得更多的,只不過是確診患者。別人判定出疑似病例,他作出診斷,也就是他自嘲的:

“判為絕症,就是我的任務”。

除此之外,他跟其他人一樣無用也無力。

誰也看不到盡頭,裡厄每天能給病人帶來的不是救治,而是判決。他感到自己實在不算是個男子漢,為此煩悶不已。

本來,老醫生卡斯泰爾的研究工作,是裡厄最後的指望。他把所有積極、美好、幸福等僅存的樂觀心態,全當作了賭注。可惜,第一次實驗,就讓裡厄輸得心態爆炸。

實驗對象是預審法官奧東先生的兒子。拋開這個身份,他只是個年幼的孩子,是個已經深度感染,必死無疑的孩子。然而跟無數個被鼠疫奪去性命的孩子有所不同,他有機會在必死的局面下,靠著卡斯泰爾研究出來的血清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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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或者生,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給孩子注射藥物後,志願隊的所有成員都到了病房。他們從一早開始,持續關注孩子的情況。實驗具有的意義不言而喻,孩子的性命,全城人的希望,都濃縮在那一針裡。沒人覺得辛苦,只感到口乾舌燥。

孩子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小臉扭曲,牙齒咬的咯咯直響。症狀爆發時,他被高燒和疼痛吞沒,蜷縮著身子抽搐發抖,像“被鼠疫的狂風吹彎了”,又突然被“拋在潮溼而毒化的海灘上”。

症狀暫時消退時,他又從退縮的牆角攤在了凌亂的床上,精疲力盡,大量的汗水淚水在死氣沉沉的臉上流淌,那樣子渾似“釘在十字架上受難的耶穌”。

裡厄他們見多了死於鼠疫的孩子,卻從沒這麼長時間、仔細地觀察過因鼠疫而掙扎求生的孩子。要說瘟疫之中最令人心頭滴血,最惹人怒火中燒的情景之一,當屬旁觀一個孩子死去活來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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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都很緊張。裡厄神經質一般不時給孩子把脈;塔魯用粗糙的手掌給孩子擦掉汗水和淚水;卡斯泰爾來回開合書本;朗貝爾幾次拿出香菸又重新揣回口袋;納帕盧神父乾脆跪地祈禱,哽咽著求上帝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

如果能挺過去,一切痛苦都值得;如果挺不過去,裡厄他們直面的這幅慘狀,到底意義何在?

03

孩子從凌晨四點,一直掙扎到了將近晌午。就當溫暖的陽光灑進病房時,孩子第一次睜開了眼睛,他盯著裡厄,發出了經久不息的號叫。那叫聲根本不像人類所發,卻好似“同時發自所有世人之口”。隨後,孩子再也不能發出一絲聲音,臉上還掛著生命中最後的淚珠。

卡斯泰爾公佈了結果:

“全完了。”

裡厄暴怒地發洩了一通情緒,又衝出病房,在一個角落中任淚水洗刷內心的痛苦。其實,誰都沒有錯,裡厄發火的對象,是可惡的鼠疫,以及自身的無力。

所以,被神父寬慰之後,裡厄重新振作了精神。

然而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發生了。神父也被鼠疫奪去了性命。

漸漸地,人們真的已經無事可做了。某所隔離營的景象,就是被鼠疫蹂躪了近一年的奧蘭城縮影。隔離營明明人滿為患,可是卻出奇的安靜,每個人都兩手空空、雙眼無神。塔魯和朗貝爾針對這情景如此問答:

“他們整天都幹什麼?”

“不幹什麼”。

是呀,還能幹什麼呢?人人都在等,要麼等到鼠疫自然消退;要麼則是另一種下場:被感染、被確診、注射卡斯泰爾那效果未知的血清,然後被丟進焚屍爐。前者遙遙無期,後者卻時刻上演,每個人都清清楚楚。

《鼠疫》共讀第六天:否極才能泰來,恐懼的頂點正是希望的起點

就這樣,奧蘭城迎來了至暗時刻。

很快,格朗也遭了毒手,幾乎走完了這麼一套流程。裡厄給他打了血清;塔魯準備陪戰友走完最後幾個小時。二人都心知肚明:他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裡厄難過了一個晚上,因為又一位戰友要就此離去。第二天一早,他就來給格朗收屍了。然而他看見格朗和塔魯正在聊天,這讓他一頭霧水,只以為是迴光返照。他和塔魯緊張地觀察等待。

結果,格朗不僅熬過了頭天晚上,上午,到了中午,還活得好好的。不久,格朗的體溫變得正常,鼠疫症狀全都消退了。

就在格朗戰勝鼠疫的這周,裡厄的醫院裡也出現了四位治癒了的病人。與此同時,從春天開始就再也沒見過一隻的老鼠,又開始在奧蘭城內上躥下跳了。老鼠上一次出現,帶來了鼠疫;而這一次出現意味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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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裡厄焦慮的等待中,官方的統計數據終於出來了,一切跡象和事實都表明:拐點已過,疫情即將結束。

好啦,今天的共讀就到這裡,疫情終於出現轉機了,人們是如何歡慶勝利?志願隊成員又有哪些故事發生呢?

我們將在下一期共讀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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